上的人是男还是女。

    身体穿过铁栏，唐粟抚开一名死囚遮住脸的污发。

    是名年过五六十的老者，老人闭着眼，人事不省，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离开那间牢房，唐粟去了隔壁那间。

    前后寻了一圈，好在运气好，找到了一名少年。

    但见那名少年双目缠着沾污的布条，布条上血液早已成了黑红色。

    探了下少年的鼻息，虽微弱，却表明少年还活着。

    少年人脸庞却一片污垢，轮廓间却是可见精致。

    便是这人长得其丑无比，唐粟要的是他这具年轻的身体，改变容貌这事，与唐粟这样的千年蛇妖而言，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唐粟撩起衣袍下摆，他蹲到了少年人身旁，瓷白的手指伸过去，轻抚少年的脸庞。

    少年并未真的睡着，脸颊突然被人一碰，身体下意思地就往后缩，全身更是开始抖个不停。

    “你快死了。”唐粟声音轻轻的，只有少年人能够听到。

    少年人没给回应，传进耳朵的声音极致温柔，宛如天籁。

    他不觉得有这样声音的人，此时此刻会来这样满是污秽的天牢里。

    他觉得是自己死前的幻听。

    “和我做个交易怎么样？”

    唐粟手指轻柔抚摸少年人被虐瞎的眼睛，少年正要激烈挣扎，手指抚摸过的地方，一片清凉，曾经蚀骨的痛，骤然消失。

    “你帮我做件事，我救你出这大牢。”

    唐粟循循善诱。

    少年‘看着’面前无故出现的人，若这是弥留之际的错觉，能和这样温柔的人对上话，于他而言，已算是一种上天的恩赐。

    “我……还能做什么？”他瞎了眼，断了胫骨，身体里外都已损坏，他一个十足十的废人，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有什么用处。

    “不难，特别简单，若能成，你今后间拥有无限的荣华富贵。”

    唐粟没有直说具体要少年帮他做的事。

    少年牵起唇角，他沙哑着声说：“好，便是要、我的命，都、行。”

    比起死在暗无天日的大牢中，然后被马革裹尸，不管面前的人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这个美梦能再久点就更好了。

    少年虽是答应了唐粟，内心深处还是认为这不过是他临死前的一场梦。

    突然间意识彻底失去，少年头颅歪向旁边。

    唐粟凝眸盯着少年血痕斑驳的脸庞，须臾后他起身，幻化出一件红色衣裳，唐粟将昏迷过去的少年给裹在红衣里，弯腰打横抱起少年，走出了牢房。

    红色衣摆快速消失在通道的拐角处。

    与此同时，那间原本空无一人的监牢，突然又多了个人，那人和少年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对方已没了呼吸，成了一具死尸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