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生来体格不好,无法习武。
在家中便是下人都明里暗里的欺负他。
父亲后来朝中失势,又别人构陷莫须有的罪名,致使他们宁家被满门抄家。
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潮湿的大牢里,没想到上天垂怜他。
按理他该就此知足。
可人心啊,从来都是不懂得满足的。
端着茶杯,宁游放到嘴边,在饮下之前,他忽地问唐粟:“我眼睛好后,你会离开吗?”
“你帮我办好一件事后,我才会离开。”唐粟一瞬就猜到宁游在想什么,便是看不见宁游的眼睛,少年对他的迷恋,表现在每个细微的表情中。
“那就好。”不是立刻离开就好,宁游脸上露出纯真的微笑。
一仰头,宁游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
喝下去没片刻,宁游表情突然扭曲变得痛苦起来。
他只觉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眼球,痛得他哀嚎出来。
宁游抬手想去扣弄眼睛,希望能将那蚀骨的痛给扣走,两只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缠绕起来,手臂被紧紧缠在座椅扶手上。
宁游张开嘴巴,声音也莫名发不出去。
他头颅疯狂地摇晃,,身体更是抽搐个不停,对比他此时的痛苦,站在他面前的唐粟神情淡泊地如同在看一件物件,凤眸里是火焰读融化不开的冰霜。
宁游挣扎的迹象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消了下去。
等眼睛里的痛楚终于散开,宁游亦是出了一身冷汗。
唐粟手臂轻轻一挥,捆缚宁游手臂的绳索断裂,他一步走上前,弯腰把浑身瘫软无力的宁游给抱进怀里。
抱着人又一次去到屏风后,拿了颗恢复体力的丹药喂进宁游嘴里,看着人悠悠转醒。
唐粟手指抚摸上宁游经过这些天的疗养,早变得光滑细腻如玉的皮肤。
他温声问宁游:“没事了吧?”
宁游一把拽住唐粟的手腕,触摸到的是一片冰冷。
他知道唐粟是妖,在大牢里那会,唐粟就直接把这个事实告诉了宁游。
宁游之前一直觉得这事还不是观感那么强。
经过刚才一番噬骨的痛,他开始清新认识到一个问题。
唐粟和他的不同,连带着唐粟给予的这些温柔,也叫宁游感到心悸。
然而即便如此,宁游还是不愿将手松开。
他这条命是唐粟给的,无论唐粟要他做什么。
便是要他这条命,他都义无反顾。
“没、没事,谢谢。”宁游指骨异常用力,或许他自己没能察觉。
唐粟低眸看着自己被宁游捏红的手腕。
人身状态下他的皮肤似乎相当敏感,上面很容易落下痕迹。
“没事就好,我要给你解开眼带了,你先把眼睛闭上。”唐粟抽出手腕。
那只抓着唐粟的手,在空中抓了一抓,自然是抓了个空。
唐粟微笑看着,并未多言。
他动作轻柔且小心地一点点取下少年眼睛上遮住的布条。
少年紧闭着眼睛,濡湿的眼睫毛颤抖个不停。
“可以睁开了。”
宁游紧张得全省绷紧,他一点点睁开眼睛。
突然而来刺目的光线,让他刚睁开一点,又再次闭上。
唐粟一挥手,屋内光线径直暗沉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摇曳的几盏烛光。
光线不再刺目,宁游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