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慢慢落座,他右耳上戴着蓝牙耳麦,盯着电脑,“华盛那边的标我们要了,至少要百分之六十的股。你准备一下,拟好合同的细节发过去,至于孙总那边没有再商量的必要,我说了算。”
江枝雾识趣地没去打扰,两手交叠放在腿上,静静等待。
过了会,赵识檐和那边结束通话,便开口问,“喝点什么?”
“水就行了,谢谢。”她坐姿很谨慎。
他关上电脑,替她叫了杯咖啡,淡目看着她,“什么事。”
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头,她看出他工作繁忙,便没有绕弯,直奔主题,“那个…我的挂坠…”
赵识檐看她半晌,又看了看表,“江小姐,你费尽心思找我就是因为这个?”
他唇角天生就有上扬的幅度,因此不笑的时候,也自带两分笑意。需要仔细瞧去才能分辨清楚。
她不自在捧起面前咖啡喝了两口,“是的。”
赵识檐略微挑眉,提醒她,“你掉挂坠,和我没有关系。”
他的冷淡和不耐恰如其分,她又不傻,自然听出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不死心,“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
“它对我很重要…”江枝雾解释说,“我最后一次对挂坠有印象,就是在你的车上,它很小,也许掉进哪个角落了。”
很快她又改了说法,“我想亲自去找一找,如果您方便的话。”
赵识檐刻意沉默着。他眼珠很黑,幽冷暗沉,一点光都没有。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眼神有问题,他独独看她的时候,总是带着些讽刺。江枝雾心焦地绞着手指,又习惯性反思起自己。
如果没有落在赵识檐车上,刚刚她那一番话就显得很不讲理了。他本就没有义务帮她找东西,她也不确定是否真的落在他车上,所以刚刚的要求对他来说是无理的。
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正想为刚刚自己心急失控道歉,却听到他语气随便地说,“我丢了。”
“你丢在哪里?”她紧着追问。
“垃圾桶。”赵识檐把玩手里喝水的杯子,抬起眼皮这么告诉她。甚至还反问,“怎么,你想去翻?”
她浑身僵了一下,又是愤怒又是吃惊。
他看着她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似有发作的意思,哂笑不语。
两人无声对视,江枝雾缓缓说,“能告诉我在哪吗。”
赵识檐无所谓地样子,懒得多言,“忘了。”
江枝雾手紧握成拳,无言以对。尽管心里真不好受,又实在拿他没办法。
想痛骂他一顿,又恼恨自己不善言辞,以至于被他的拈酸刻薄堵得无话可讲。
她冷着脸,难以忍受地抓起自己的包,拉开椅子起身,撂下一句再见。走出两步又匆匆回来,在桌上放上一张红票,这才快步离开。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地再也不见,赵识檐依旧坐着没动。
良久,他收回目光,慢条斯理拿过桌上被留下的钞票,歪头瞧了瞧,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