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半晌,那边终于蹦出来了两个十分僵硬的文字。
朱霜和成君对视一眼,首先朱霜清清嗓子,说道,“咳,那什么,钟携,我是朱霜。”
对面又沉默了一阵子,随后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声音清楚也沉了不少,“嗯,听过,你好,请问有事吗?”
“有。”看了一遍靠在墙边上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女大夫,朱霜赶忙简短的说道,“是这样,你现在方便来一趟医院吗?哦黎荀落那丫头酒精中毒又高烧,医院要洗胃,还在准备手术,得家属签字,时间……”
“在哪儿?”钟携把几人的声音打断,随后简短干练的说,“地址发我手机上,我现在过去,视频先让大夫准备手术,我过去签字,一切后果我承担。”
朱霜一愣。
那边听见沉默声紧接着就又是一句,“喂?”
“哦,哦哦听见了,行。”朱霜紧接着把地址发过去,随后问大夫,“这样行吗?”
“可以。”大夫看了她一眼。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黎荀落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有点像是飘在半空中一样。
明明她觉得自己这会儿是醒着的,可脑子却晕的不成样子,盯着一个地方久了,连眼睛都是疼的。
“别盯着看了。”朱霜在一边没好气的说,“天花板盯出个洞来你也得赔我钱。”
“赔什么啊……”黎荀落虚弱出声,在朱霜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抽着气扶了扶脑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有个输液管子,“怎么回事?”
“有脸问我怎么回事儿呢?”朱霜翻了个白眼儿,正巧护士过来给拔针,她让开了地方,哼笑一声,“发烧去我店里喝酒,你挺仗义啊,开业第一天救护车从我那抬出去个人,你让我以后生意还做不做了……”
从业七八年,这也实打实的是朱霜头一次遇到这么个尴尬的事儿。
回想起了前因后果,黎荀落尴尬的笑了笑,说,“嘿嘿……”
“嘿你个头。”朱霜面无表情的拿起了一边的小皮包,看了看外面泥泞遍地的路,拢拢身上的外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说,“成了,我回去补觉了,等会儿钟携她们过来守你。”
一直到朱霜走到了门口,黎荀落才慢半拍的眨眨眼,说,“……谁?”
“你老婆,你法定伴侣,能签字的老婆,钟携。”朱霜想起了昨天那个让她牙根发软到今儿早上的称谓,忍着恶心说,“还是你小祖宗,走了。”
留下黎荀落一个人木呆呆的在床上坐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朱霜说的是什么。
然而她的脑子这会儿显然有点懵,带着自己都完全无法控制的意识操控着身体下了床,开了门之后,随意找了个方向就要跑,鞋子都没顾得穿上。
这会儿过了早饭时间,不少住院的人出去遛弯打转,看见黎荀落这模样,多多少少目光都带了些同情。
这种目光黎荀落恍然不觉,扶着一边的扶手就慢腾腾的闷头往前冲。
这时候有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不明显,黎荀落却听得一清二楚,“哎,姐,你看那是我落落姐吗?还真是……”
黎荀落头又埋下些许,加紧步子赶了几步。
然而她此刻眼中的几步,在外人看来也不过就是小奶狗努力的迈出了十几腿的模样,不光踩不稳,走路就像是踩棉花。
旁边一条穿着黑色长裤的大长腿横空出世,脚踩到旁边扶手上,直接挡在了她前面,她一时不察,整个人都往前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