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完全是她不认识的一样,只在黎荀落坐稳之后,对着司机冷淡的说道,“开车。”
车辆缓慢的开始行驶,黎荀落觉得安静的有点难受,正打算偷偷看看钟携时,却见她淡淡的开口说,“安全带系上。”
“啊,好。”黎荀落一愣,反身迅速扣好安全带。
车上在短暂的对话之后,重新陷入了沉默。
黎荀落忽然觉得有点难受,她扭过头看了看钟携这段时间有些瘦削的眉眼和尖尖的下巴,低低道,“姐姐,你瘦了。”
车进了短隧道,四周黑了下去,这一瞬间,空气都好像凝结住了一样。
范小简下意识的就连呼吸都屏住了,竖着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后面的响动,可半晌都再也没有什么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后面升降板给升了起来,彻底阻断了一切可能会有的声音来源。
俩人结婚已经七年了。
七年整,一次都没红过脸。
很少能有两个女人生活在一起整整七年都没有任何一丝的摩擦——譬如卫生,譬如习惯,譬如任何一些可能常人平时根本想不到,但却永远都存在在生活当中的,那些无孔不入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甚至就连离婚,她们都是很平静的一起走近了民政局,再一起很平静的出来。
那之后已经过了挺长时间了,黎荀落记得自己大概是撕心裂肺的哭过几次,可印象当中,钟携却一直很平静,平静到甚至像是带了一层假面具一样,还能很温和的和她说话,让范小简过去照顾她。
这次住院是第一次钟携没忍住开口骂她。
这也是第一次,在一个简简单单的‘姐姐’二字喊出口时,从隧道的暗处驶出的那一刻,她看见了钟携一瞬间彻底红了的眼。
她的脆弱就这么猝不及防,于天光之下曝露在了黎荀落面前,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