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携都已经到了嘴边儿上的话愣是没能说出口,又强行给咽了回去。
——因为我想你想到不思茶饭,想你想到一夜惊梦,想你想到要借酒浇愁,所以乍见之下才转不开眼珠?
她都不能说,她俩已经离了婚,这话她没有说出口的立场。
见钟携转开眼睛没说话,黎荀落也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两人又陷入了某种从前从未有过的沉默。
黎荀落忽然很怀念从前了。
她和钟携从前哪怕是一言不发干坐一个下午,都不会觉得不自在,和现在一点都不一样。
她们有太多可以回忆,这其实也是黎荀落上辈子最经常一个人时做的一件事情,多少从前不在意不珍惜的大事小事,等若干年后,就是无数可以从回忆当中抽取出来可以当养分的生命源泉。
然而黎荀落慢慢的又重新看向了钟携带着特效装也难掩疲惫的脸,记忆突然被定格在了她提出离婚时的那个午后。
那时候太阳很大,暖气那天坏了,所以空调开的加强,‘嗡嗡嗡’的发出着十分沉闷又破碎的声响,加上室外因为大雪堵车,整个洞天都显得喧嚣的很。
可唯独室内是一片安静的,所有噪音都仿佛被隔绝在了那一小片天地之外。
那时候钟携大概是刚从片场赶回家,身上的装都还没能洗掉,而那个时候,而那个时候,她们已经超过两个月没有见过一面了。
家里氛围不一样,女生第六感天生就能察觉出来,那时候钟携连鞋都没换,只站在门口说,“你有话要说?”
那时候黎荀落只沉默的点了点头,顺带递出了早就已经草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旁边放着一根崭新的签字笔。
钟携当时手撑着门把用力的闭了闭眼,深呼吸几次之后才又睁开,因为用力过猛导致眼圈都有点充血泛红,只像是拼命挤出来的几个字眼:你想清楚了。
最终的沉默还是钟携率先打破的,她将视线转开,看了一眼布景,和旁边黎荀落带过来的衣服,说道,“定好妆了?”
“嗯。”黎荀落眨眨眼,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顺着钟携的话往下说,“定了,周六的时候余小姐让我提前来半小时,可以直接上。”
“聚会是周六?”钟携又问了一句。
“对。”黎荀落点点头,过会儿一眨眼,歪了歪头,“周六晚上六点整的会,说是图个六六大顺。时间估计会久,老同学太长时间不见,可能要到午夜。”
“落落姐,你、你刚才跟我姐在里头聊什么呢?”范小简出去之后简直是好奇的快要把头发抓秃了。
——她倒是想偷听,还真就这么干了。
可片场嘈杂,化妆间是在一个限定区域的,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络绎不绝,走个路都是‘哐哐’还带着响的,压根她就听不见啊!
黎荀落脸上表情看着还挺平淡,可范小简看着就有点犯怵——毕竟黎荀落平时太爱笑了,生来就是一双笑眼,猛地表情这么一严肃,怪吃不消的。
“没说什么。”黎荀落略微一沉吟,忽然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高档礼盒,露出个说不清的笑容,说,“小简,姐问你个事儿。”
“你说。”范小简瞬间瞪大双眼,小腰板挺直了一瞬。
黎荀落又看了看手里怎么得有六位数往上的那几件装备,有点迷茫的道,“你说,在你们眼里看来……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