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与清绮也跟我一起进宫去,栾经义此刻估计已经被他父亲训诫了,你们留在栾府,难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天禄阁。
“姐姐,今天是你新婚第一天,怎么这么早就进宫来了?栾经义与栾家人待你可还好?”小皇帝昨夜玩得通宵达旦,又兼今日不用上朝,难免起得有些迟了,此刻刚刚到书房坐下没多久,就看见一身素淡的顾南琴裙角逶迤而来。心思一转又冷哼一声,“不过谅他们也不敢对长公主不敬!”
“参见皇上。”顾南琴柔柔弱弱地行了一礼,脸上纵横着的淡淡疤痕缺了面巾的覆盖,让小皇帝一看就心疼得很。
“姐姐在朕面前不用这么多礼,快请起!姐姐新婚怎么穿得如此寡淡?难不成是栾经义苛待了姐姐的穿戴不成?!”
“咏德,不是他们苛待了姐姐。姐姐今天来,是想跟你提一件事。”顾南琴自袖带里拿出和离书,面色不虞地递给小皇帝,“姐姐和栾经义有缘无分,虽是昨夜新婚,实则也情分浅薄……”
小皇帝见顾南琴隐隐有些抽噎之意,连忙展开和离书匆匆一阅,恼恨中颇有些手忙脚乱,“竟有这种事?!栾家也太不把朕,不把姐姐放在眼里了!简直放肆!
顾南琴见小皇帝怒火攻心的样子,好言安抚了几句,“咏德,这也怪不得栾经义,你我都知道栾经义实则是位正人君子,我与他只不过见了几面,彼此相识不深,有缘无分罢了,你也不必太过苛责。栾氏一族世代高门,礼节家风都挑不出一丝错处,不然皇上你也不会给姐姐挑了栾经义作驸马。只是可惜你一片好意,今日却要被姐姐辜负了,只希望你不要怪罪栾家才是。”
小皇帝也顾不上生气了,连忙赶着安慰她,“姐姐不必忧心,我晋元国土如此之大,难不成还寻不出比栾经义那厮更好的男儿来配你做驸马不成?!先前是朕欠缺考量,朕这就下旨,为姐姐找一位文武兼得的驸马!”
顾咏德低头,却在顾南琴不注意的时候,眉目间闪过一抹挥之即去的狠厉,栾家,栾经义,果真是不识好歹!
“罢了,我昨夜想了许久,我就回宫来住着,一个人也逍遥自在,闲时还可以多陪陪你。”顾南琴也不想传出永嘉长公主一和离就由皇帝下旨另觅良人的消息,这样她本就众说纷纭的那些古怪喜好与名声,不知又要为多少民间说书人津津乐道了。
“姐姐开心就好,这段时间若是想回宫里来住着,朕这就命人将公主殿添置些新物件儿。”小皇帝舒了口气,连语气也较刚刚缓和了些。
只是顾南琴前脚刚一走,顾咏德的笑脸便立刻消失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沉郁的阴鸷之色。
“来人。”
“奴才在。”
“给朕去查,昨夜栾府出了什么事,栾经义,栾志,哼!好大的胆子!”
一阵稀里哗啦的瓷器摔地声,顾咏德的面色却是更加阴沉了三分。
……
“公主,成了吗?”盈袖眼珠子一转一转,见顾南琴出来便迎上去问道,“奴婢猜,定然是成功了!”
顾南琴笑嘻嘻刮了下盈袖的鼻梁,“本公主出马,自然是成了喽。”顿了顿,她又说,“冬温,栾家那里,若是剩了些不必要的物件儿,就无需去取了。”
“是。”冬温应下。
回到公主殿,顾南琴接过清绮呈上的茶盏轻啜一口,叹了叹气,木木呆呆的栾经义,也希望他终有一日能觅得良缘吧,只是顾咏德少不更事,日益耽于享乐,出家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