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卢斯·波顿大人故意要把我们分开,他不想看到我这个野种和他的宝贝婚生子混在一起。
野种,对,野种,我感觉到注视着我的那双蓝色眸子又变得悲伤而遗憾。
恐怖堡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心痛的地方。野种,这座城堡在时刻提醒着我,恐怖堡的女儿,无父无母的野种。
第二天,赫尔·佛花爵士与我们告别,我多想告诉他我不想呆在这里,可是卢斯·波顿大人就在我身边,我害怕这个无情无义的人连宾客也敢杀害。梅利斯特远在河间地,赫尔·佛花爵士则孤单影只,近在眼前。
“对了,莱雅。”赫尔爵士对我露出一个微笑,他是个严格的老师,很少笑,“我和波顿大人说过你的情况,你很有天赋,希望你继续学习,不要偷懒,你是个很好的学生。”
他递给我一把弩,我经过这几年的练习,一摸就知道,这弩来自海对面,东方的名城里斯,结构简单,维护方便,使用容易。
“谢谢,”我按捺住想要和他回海疆城的愿望,只是接过他的礼物,双手抱在怀里,我喜欢这把弩,上面的花纹很好看,有小鸟还有树藤,就像是海疆城一样。他把矢袋挂在我的马上,我能看出那个袋子是牛皮做的,经过精心的鞣制,雕花别致,漂亮极了,而且味道不重。
我们相互告别,然后他一骑绝尘。
“把短剑和弩矢放去军械库,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使用。”波顿大人轻声说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解开短剑剑鞘的皮带,任由罗加·马尔锡爵士拽走,他扯去了我马上的矢袋。
“还有弩。”罗加爵士立刻照办,我就这样孤零零地站着,看着他从我怀里掠走我的东西。
除了马,我白色的小马,我给它取名叫小麦。
“以及马。”
这个人渣。
我是个野种,我感觉到泪水在眼睛中翻滚,多米利克回家的时候有竖琴,有剑,还有铠甲和马,我就这几件东西难道都不能留!?
“抓住嘟哝。”他还在继续,在我视野的边缘,嘟哝被踢倒在地,几个卫兵把他摁在土上。我不敢看嘟哝,我不敢移动我的瞳孔。
“拔舌。”
“呜呜呜!”嘟哝看着我,“呜啊!”他们在捏他的腮帮,掏出了匕首。
“大人,求求您,是我,是我搭话的!”我委屈地,柔软地,哀泣地说道,我想到了被挖了眼睛和舌头以后被赶出去的凯拉修女,他难道容不下一点点的感情吗?
“我看到了,野种,我看得到,也听得到,嘟哝?那恐怕不行,你的好朋友以后只能叫咕噜了。”卢斯·波顿大人简单地说,轻描淡写,伴着切割和嘟哝的嘶鸣,而我已经满脸是眼泪。
【第二节】
我慢慢地走回恐怖堡,“莱雅拉的房间”,却发现卢斯·波顿站在那里,就在我卧室门口,在地下室的走廊里,四周空无一人。
如果短剑还在就好了,我要割掉他的喉咙,但是我怕他,我感觉自己又开始颤抖。
他打开了那道门,那里通向地下室的地下,波顿的密室,剥皮密室,他要剥皮,难道轮到我了吗?
我手哆嗦着,眼睛瞪大,我想转身逃开,却意识到自己根本做不到。“跟我来,野种。”他的双眼无情如冬,淡淡的眸子就像是冰一样,我腿软了,把自己拖到他面前。
“下去,快一点。”他只是这样说。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单调的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