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回了裙装,将乌瑟学士从我脑海里赶走,我知道那一双隐约的蓝瞳肯定很悲伤,不过,我没有办法。
我很难要求别人献上忠诚,也很难收买人或者要挟人。因为我不是恐怖堡的继承人,不是男丁,在恐怖堡没有希望;我还是个私生女,因欺骗与欲望而诞,所嫁的人也不会特别高贵;更何况我基本上随时被人监视,我知道卢斯·波顿大人派给我的卫兵会汇报我的一举一动,这更像是人质而非主人,大家看在眼里,有几个会靠近我?
和多米利克的关系?那不足为凭,毕竟多米利克离开了如此之久,谁知道继承人是怎么想的?我自己可以笃定我和他之间有纯粹的亲情,相信我和他可以互相帮助,可别人不一定会有这种观点。
卢斯·波顿更不会是我的依仗。所以在面对蓓珊妮·莱斯威尔时,我无法依照律法和习惯来和平处理,也没有筹码去沟通谈判。私生子女和夫人是天生的对头,她可以仗着地位和身份一步一步把我逼进角落,而我除了了结其命外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我到了我卫兵住的一楼,我把这些想法排出脑海,敲响了房门。
门被打开,我看到洛克还算精神。
“哦,我的女士,这么晚了。”他们一定已经睡了,洛克的头发乱糟糟的,揉着自个儿的眼睛。
“我以为你会来告诉我谷地人来的时间。”
“是三周后,女士,行程包括狩猎和晚宴,谷地的队伍已经到了国王大道,另外莫尔蒙家两周后就到,我敲过您的门,但是您——”
“我大概太累了,一直没醒,好像有点印象。达莉约会去了,我刚才睡了一觉,有人来拜访吗?”
“没有,女士。”洛克眉毛粗大,冥思苦想地皱眉,模样滑稽极了。
“明天回一趟庄子。”
“是,女士。”
第二天,乌瑟学士的尸体被发现,血流得到处都是,从木地板缝里滴落到下面,吓坏了在打扫走廊的下人。
乌瑟学士的那个仆人还在呼呼大睡时就被绑了起来,他将被严刑拷打。
我没和那个仆人合谋过什么,所以没有任何反应。我大大方方地回到野人庄园,我将漫不经心地约红简妮出门。
她一如往常,打水洒扫一楼的大厅,“日安,简妮,今天有什么事儿不?”
“和昨天类似,您这刚去就又回,真是麻利呢。我想回去一趟,女士,好久没回家了。”她抬头说了一声,我倒是好奇她是回家还是去恐怖堡拿东西?
“先别忙活了,”我打量着陈设,有鹿头和熊皮,她把容易腐坏的皮毛照顾得很好。
“陪我去转转,亲爱的。”我弯眸笑言。
“不会又要吓我吧,女士,上次那截肠子——”
“是猪大肠,先先等,别急,待我穿戴整齐,说不定会有危险,放心,我保护你。”
“我知道,可别再吓我了,味道可大,您有必要戴头盔吗?”
“你第一次活在北境吗?这里很危险。”我说道,“来,帮我套上我的锁甲。”
我们漫步在庄园外的田野,农人有些匍匐,有些鞠躬,我接受长城外不爱跪的野人,不同的习惯让庄园的平民间发生冲突,这是好事儿,我不需要他们铁板一块,居中处理矛盾有利于建立规则,提高威望。我们走到树林里,我看到溪流在林影中潺潺涓涓,自孤山上流下,这条溪流再过几十公里会汇入一条小河,然后流入北境的长湖。
这是我田地的灌溉来源,我的手下有周围的地图,简陋而够用,所以我了解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