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婴宁这小丫头从小就这样。
性格看着软绵绵跟谁都好说话,其实又倔又轴,脾气大得很,一般都憋着,一个人委屈巴巴地在角落里缩一会儿。
有的时候憋不住真发起火来,那就真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了了。
陆之州说她这是兔子急了还咬人。
而曾经揪揪呆毛就吓得抱着石板子床哭,说两句话就炸毛的小兔子此时一只手掌心紧密贴着他胸膛,另一只手攀住肩膀,脸颊凑到他脸侧,吐息都是温热的。
柔软的身体和他虚虚离一点儿,裙子的布料随着动作垂过来,热风滚过,衣料和衣料轻微摩擦。
气息动作声音都带着天然清甜,像软绒,勾着人。
这何止是咬人,这是剔骨。
陈妄垂着眸,目光落在她红透的耳朵上,顺着耳际到脖颈,脸颊的皮肤都是绯红的,也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其它别的原因。
陈妄盯住,忽然笑了一声。
他很少笑,更别说笑出声来的那种,一般都是一脸冷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惹老子脑瓜门儿给你崩开瓢”的凶残气场。
这会儿离着咫尺的距离,男人在她头顶低声一笑,嗓子里溢出来的声音,低缓微哑,带着沉沉的力度,震得孟婴宁耳根发麻,整个人缩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后撤。
孟婴宁一咬牙,愣是忍着没动。
第一次耍流氓,姿势台词手段全都是参考着电视电影和言情小说里学来的,孟婴宁这会儿也有点拿不准。
这样到底行不行?
难道不行?
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仅没有,还笑了,是挺高兴的意思?
她这边儿正苦恼着,陈妄忽然又在她耳边低道:“怎么跑这儿来了?”
他这话题转移得毫无预兆,孟婴宁还停留在跟他互相耍流氓暗自较劲的频道里没回神,扭过头来循着声源仰起脑袋。
头一扬,就正对上那张无比清晰的,正面放大的脸。
陈妄一动不动垂眸看着她,他眼窝很深,小的时候额发一垂,眼睛都匿在阴影里,现在换了发型,整张棱角分明的脸清清楚楚地露出来,看起来更加凌厉。
他冷着张脸沉默看人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股军人的肃整冷冽,然而这会儿又带上了点儿漫不经心的痞气,孟婴宁终于找回了些许男人少年时期的熟悉样子。
她回过神来,瞬间蹦开后退了两步,手背到身后,又觉得有点刻意,重新缩回来,抓着包包。
她垂头,撇了下嘴,声音低低的:“关你什么事。”
陈妄没说话,忽然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席拉开车门,从车里抽了瓶矿泉水出来,走回来递给她:“润润。”
孟婴宁才不接,倔道:“我一会儿自己买。”
她这小傲娇的模样陈妄可太熟悉了,表情不易察觉的无奈:“你闹什么脾气。”
“……”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是什么愚蠢的直男发言?
孟婴宁的火儿一股一股往上窜:“谁闹脾气了。”
陈妄眯眼看着她:“这个天儿,你从影视城门口一路走过来的?”
他这问题不问还好。
孟婴宁磨了下牙,抬起头来:“你也知道我是从影视城门口走来的?我以为你没看见我呢。”
陈妄愣了愣,反应过来她是为什么生气,缓慢勾唇:“看见了。”
他重复道:“看见了,我以为你去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