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的神经病演了一场,劳心劳力了的,现在闲下来开始优哉游哉吃东西。
陆之州偶尔侧头跟她说两句话,开开玩笑,问了她几句闲事。
孟婴宁本来以为太久没见,不知道说什么好会尴尬,但男人极其会聊天,很容易就找到话题抛给她,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聊了没一会儿,以前的感觉也回来了。
吃得差不多,她开始跟他聊工作上的事情。
“我们那个主编太烦人了,”孟婴宁咬着筷子尖儿,皱着眉,一脸不高兴,“原本都定下来的主题了,他一句话说说就改了,倒霉的就是我们。”
“真的,整整三周,一天休假都没有,熬得我眼睛都快瞎了。”
“而且特别特别龟毛,我一篇采访稿改了六遍,六遍,就是一个标点符号表达的语气不行了都得退回来重新改。”
她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跟亲近的人抱怨最近发生的事情。
下午的阳光透过包厢窗户照进来,又被浅白的窗纱过滤了一层,温温柔柔挂在她身上。
她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又活泼。
陆之州极有耐心地听着,忽而长出口气,侧头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老父亲的沧桑,笑着叹道:“我们婴宁也长大了。”
孟婴宁被他这语气弄得有点不自在:“本来也不是小孩儿,我都二十四了。”
陈妄安静地靠在椅背里,淡淡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仰着头,对着那人笑得眼睛弯弯,乖巧又讨人喜欢。
跟他独处的时候,她的排斥和躲避向来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在陆之州面前,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陈妄想起她柔软触碰着他心脏的手。
以及吐字时轻佻勾人,又软又嗲的一把嗓子。
他指尖微动,掸掉了一截烟灰,眯起眼。
是长大了。
陈妄推开椅子起身,无声走出了包厢。
二楼全是大包,走廊里没什么人,廊灯的光线昏黄柔和,陈妄背靠着墙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抽出烟盒来,又翻出火机,垂头。
包厢门被打开,陈妄一边点烟一边侧了下头。
孟婴宁回手关上包厢门,仰着脑袋。
火机的火苗舔着香烟前端,男人低垂着头,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漆黑幽深的眸里映出微弱暗火。
陈妄点着了,垂手,将火机收回口袋,吐出口烟来,淡声:“出来干什么。”
浓烈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很快笼罩。
孟婴宁被呛得皱着眉,捏着鼻子咳了两声:“看看你。”
陈妄一顿。
他没动,静了几秒,隔着烟垂眸看着她,半晌,懒懒一笑:“看我干什么。”
他低哑开口,嗓音很沙,“怎么不接着跟你的心上人聊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