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桌面上的手机低低震动一声,鹿晚晚低头看一眼,是沈晏发来的短信——
“坐我车上这女的谁啊?”
鹿晚晚朝坐在自己对面的客户笑了笑,然后语气抱歉道:“失陪一下。”
说着便拿着手机出了会客室。
对于沈晏的各色女友,鹿晚晚向来都记得比他本人更加清楚——当然,这是她作为助理的本分。
她边走边给沈晏回拨了电话过去,回到办公室时那边正好将电话接起来。
鹿晚晚的声音冷静有条理:“沈总,您今天约的这位小姐姓钟,叫钟意。”
见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鹿晚晚便适时地继续道——
“今年22岁,身高166公分,成都人,国家芭蕾舞团首席演员,去年演了我们公司投资的一部戏,是女三号。您就是在电影获奖那天晚上的庆功宴上认识的她,那天晚上您还当着叶小姐的面夸过她的锁骨十分好看……您想起来了吗?”
“不是锁骨,我说的应该是胸骨上切迹。”沈晏很严谨地纠正了电话那头的小助理,“suprasternal notch,就是脖子下面连接锁骨的那个凹点。”
尽管此刻仍旧没能想起这会儿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到底是谁,但沈晏却精准地想起了自己那一晚的赞美之词。
不过很显然,这位钟小姐并未看过《英国病人》,因为下一秒她便斜靠在座椅上,瞥了沈晏一眼,然后漫不经心道:“你在和医生打电话吗?”
电话那头的鹿晚晚听见女人的说话声,当下便迅速补充道:“给钟小姐的花和礼物都准备好了,是今早刚从荷兰空运过来的郁金香和vancleefarpels的满钻长款项链,就放在车后座。”
小助理还是这么的妥帖周到……沈晏在心里偷偷给小助理比了个大拇指,可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善:“不是跟你说过了?今天我和钟小姐在一起,不管公司有什么事,都别来烦我。”
说完便将电话给挂了。
沈晏其人,乃是圈中出了名的二世祖,仗着上头有一个能干的大哥担负起偌大家业,便成日里同一群狐朋狗友厮混在一处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当然,沈晏对此是绝对不承认的。
每每自家老爷子揪着他骂他不务正业时,他便理直气壮道:“大哥那么能干,他一个人打理集团绰绰有余,要我也跟他一样当个工作狂,哪还有孙子来哄您老人家开心?”
沈老爷子哭笑不得,对着自家这个混世魔王是打也不得,骂也不得。
都说父母爱幼子,爷奶疼长孙,沈晏作为幺子幺孙,却是将两样都占全了。
沈晏是在蜜罐子里泡着长大的二世祖,嘴甜会哄人,最是擅长讨长辈欢心,在女人堆里也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的。
这会儿沈晏又拿出早已用过千百遍的说辞来:“意意,那次见完面第二天我大哥就把我流放番邦了,我上周才回国,一回来就打你电话了。”
沈晏这话细究起来倒也没什么毛病,他大学毕业回国后,沈易给他安排的职位正是集团欧洲分公司的总经理位子,只是沈晏自己长年累月的在国内同那群狐朋狗友厮混,欧洲倒也去得不少,只是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几次公司。
可到了面对这些新欢旧爱时,这个虚衔又成了绝佳的借口。
钟意见惯这种浪荡子,才不会信这种狗屁倒灶的借口,当下只是懒洋洋的开口道:“沈公子贵人事多,能想起我来是我的荣幸。”
对于这话中的挤兑,沈晏不以为意,当下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