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龙王庙就这么大了。
李鲤怔然半晌,被眼前的残败惊得不知如何反应。
敖宗秀皱皱眉头,很是嫌弃,立即捏了个清水诀,只见自他手心蔓出一圈水波,倏地散开来,所过之处,就像是被人细细拿水洗过一般赶紧。
眨眼间,那些灰尘、蛛网、野草都不见了,露出了龙王庙本来的模样,残旧、落魄、无颜色。
敖宗秀继续捏诀,庙里的破烂东西忽地长了翅膀般全都飞走了,不出片刻,又有许多东西飞进来。
李鲤一看,居然都是些全新的供案、香炉、蒲团、黄幔等等,甚至还有扁平的彩绘,飞进了龙王庙后居然自动找了房梁、柱子贴上去,就跟有画师才绘上一样。
龙王爷塑像被凭空修整好,露出庄重典雅的笑意。
天井里的那口大水缸也重新蓄满了水,几个呼吸间,就有卷卷的小荷叶冒出头来。
现在还虽不至于豪华,但至少简单干净,入得了眼了。
李鲤鼓掌:“好厉害!”
敖宗秀这才满意地一笑,问:“你觉得还缺些什么吗?”
“不缺了,这样就很好。”李鲤总是容易满足。
李鲤还将后院视野开阔的房间分好,与敖宗秀一人一间,毗邻而居。
从房间窗子里能看到龙王庙后就是那条长河,细微的水声徉徉而来,带着温润水汽,李鲤顿时觉得这龙王庙位置也很不错。
此时万事皆宜,就等人来。
一等等到星辰布满夜空。
李鲤由一开始的兴奋逐渐变得颓然,他们无须灯火,但李鲤还是在正殿里点燃了好几支大红蜡烛,就是生怕来祭拜的人找不到路。
忽然有奇怪的痛苦叫声传来,李鲤耳朵微动,喊敖宗秀:“你听?是不是谁被欺负了,我们要不要救人?”
敖宗秀辨明了声音方向,双眼微闪光芒,一路看透了许多屏障,直抵声音来源,竟是那倚翠楼。
忽地敖宗秀脸一红,没好气道:“没有!”
李鲤尚且疑惑:“可是你听……”
敖宗秀立即捏诀,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了龙王庙,隔绝了喧杂的人声,只有鸟鸣、风声、叶落声还能传进来。
“咦,没有了。”李鲤就不再说话。
敖宗秀却觉得李鲤有些奇怪,问道:“你什么法术都不会吗?”
这就戳到了李鲤的痛楚,李鲤丧气地说:“我只会飞,会踏浪。”
敖宗秀愈发奇怪:“即使是化龙,多少也会些法术,怎么会是你这般?甚至还不如龙宫里的虾兵蟹将。”
李鲤听了只有叹气,左右望了望,生怕有人偷听似地小声说:“可能和我作弊有关。”
敖宗秀大惊:“作什么弊?”
李鲤说:“我跳过龙门是作弊的,本来我跳不过。唉,也许就因为这样,我什么都不会。”
敖宗秀细细追问,劝慰道:“即使是南海鲛人给你一颗魂珠才助你跳过龙门,那也没什么大碍。”
“那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敖宗秀也说不上,含糊了一会儿说:“可能你没找到诀窍吧,改天我带你去见几条化龙,你向他们请教请教。”
“好啊!”李鲤重新又振作起来,坐在正殿的供案上,翘首望着巷口。
第二天,李鲤坐到了门槛上。
第三天,李鲤坐到了房顶上。
第四天,李鲤站在了飞檐最高的那一角,几乎望穿了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