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站在客厅中间低着头,地上是一只碎了的天青色花瓶。
一堆碎片一滩水,情况不言而喻。
余欢绕过去把安安抱到一边,让他远离那堆碎片,这才蹲下来询问,“受伤了吗?”
在卧室里换衣服的顾落瑶也出来了,她才刚刚把睡裤换上,上身还穿着羊绒衫,弯腰摸摸安安的脑袋,“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
别的孩子一哭不说惊天动地起码得撕心裂肺一下,安安倒好,一个人低着脑袋默默流眼泪,咬着嘴巴都快委屈死了也不肯出声。
没有责备,只有关心。
小朋友紧张的情绪被安抚下来一点,带着哭腔道歉,“对不起,花瓶碎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是太重了对不对?”顾落瑶蹲下身子来和安安平视,“你先别哭,哭是没有用的。告诉妈妈,它为什么会碎呢?是太重了,还是太滑了,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安安抽抽哒哒想了半天,渐渐止住了眼泪,“太太重了,我抱不动,掉了。”
“那它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重呢?嗯?”
“因为因为水,水太多了,重。”
“那下次应该怎么办呢?”
“少放点水。”
“对了。你太小,没有力气,所以还抱不动那么重的东西。下次要记得少放一点水进去,搬出来之前先试一下,觉得重就把水再倒掉一点。明白了吗?”
“嗯。”小团子捏着自己的手指头,红着眼睛点点头。
顾落瑶笑了笑,“去拿抹布过来,你闯的祸不能让别人来给你善后。”
“不用了吧,万一扎到他怎么办。”余欢刚把碎片都扫起来,正准备往垃圾桶里倒。
“等等,别往里倒。”顾落瑶按住她的胳膊,去茶几下面抽了几张宣传单过来,“包在这里面。这个花瓶不会摔太碎,扫干净就没事了。小孩子哪有那么娇气,擦个水他没问题的。”
说的很有道理,但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这么冷静,您确定这是您亲儿子吗。
余欢老老实实把碎片都用纸包好,又拿胶带给缠好,顾落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了支马克笔出来,在外面写上了‘碎瓷片’三个字。
都说字如其人,在这么皱吧的纸上都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余欢看着也是很羡慕了。
她从小字就特别也不能说丑,反正就看着特别幼稚,感觉像刚上初中的孩子写出来的字,而且还是刚上初中的男生写出来的字。
描了多少字帖也没能把字练好,余欢总觉得能把字写好看的人都特别厉害。
安安拿着干抹布出来了,把布展开往水渍上一丢,扑通跪在地上开始擦,认认真真仔仔细细。
地上的水有点多,抹布吸满了水就没办法继续工作,擦来擦去还是一滩水。
余欢又去拿了两块出来,递给安安一块,“呐,换一块。小鱼姐姐帮你一起,好不好。”
“不要,安安自己可以。”
小家伙很坚持,扭着身子把两块抹布都拽过去,摞在一起继续使劲擦。
两个大人蹲在旁边,盯着一个三岁的孩子擦地。
这画面,总觉得有点像虐待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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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插花不感兴趣,余欢一头钻进厨房开始鼓捣今天的晚餐。
上午买的牛腩还在冷藏室里,拿出来切大块冷水下锅焯一下去血沫。
红酒和料酒倒是都有,余欢拿不准主意,拎着两个瓶子出去问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