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最后一个周末, 向猜赶在学校轰人之前,办了退宿手续。
谈一鸣提前给他打了电话,问用不用帮他搬家。
向猜说不用, 他的行李很少。
可谈一鸣哪里坐得住, 还是厚着脸皮, 主动把车子开到了向猜宿舍楼下。
于是,当向猜提着两个24寸的行李箱、背着一个双肩背包独自走下楼时, 便看到谈一鸣站在他那辆银灰色的suv旁边,正在和保安大叔说话。
“我就停一会儿……一会儿就走。”
“我是来接人的。”
“不不不我不是学生家长, 我才三十,我还年轻, 您看我像是有这么大孩子的人吗?”
向猜又无奈又好笑,走过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保安大哥, 他是来接我的。”
搬家是个体力活,向猜身上套着华舞的文化衫,衣服很薄,他只不过从楼上搬了两件大行李下来,衣服就被汗浸透了。
保安大叔恍然大悟,看向谈一鸣“哦, 你是开滴滴的啊!”
谈一鸣“……不是。”他说, “跑滴滴哪儿用得着这么大的车啊,我是货拉拉。”
向猜“……”
然后, 这位负责搬家拉货的“谈师傅”, 打开后备箱, 把向猜的两个大号行李箱塞进了车里。
车门一开,冷气扑面而来。向猜一身是汗,贪凉的凑到出风口前吹风。
谈一鸣怕他感冒,把温度调高了些。
谈一鸣看着那两个箱子,问“其他行李呢?”
“没有其他行李。”向猜指着左边的箱子,“这箱是冬天的衣服”,然后又指着右边的箱子,“这箱是夏天的衣服和一些杂物。被褥和热得快、小电锅什么的,都留给宿管了。”
也就是说,面前这两个区区24寸行李箱,装下了向猜11年来所有的东西。
这根本不像是搬家——谈一鸣的公司组织过团建旅游,7天旅程中,女同事带的东西都比向猜要多。
见谈一鸣面露惊讶,向猜解释“我们宿舍是上床下桌,柜子只有那么窄,东西多了根本放不下,所以除了生活必需品以外,我不买任何东西。”
他的舍友可以一件又一件的搬游戏外设,一套又一套的买球鞋潮服,那是因为他们宿舍里放不下的东西可以带回家里。但是向猜没有家,他只有宿舍的一床、一桌、一个柜子,每次在商店里看到喜欢的东西,他想想自己有限的生活空间,最终都会空手离去。
“以后不用再计较。”谈一鸣看着他,温柔道,“客卧很宽敞,不管有多少东西,都可以放下的。”
想了想,谈一鸣又补充“就算客卧放不下,客厅的柜子也能腾出来给你。”
向猜移开眼睛,没有言语。
两人上了车,车子从舞蹈学院驶出,右拐上路。
舞蹈学院紧邻体大,体大开学早,操场上密密麻麻一片军绿色的迷彩服,全是提前来军训的大一新生。
体大学生平均海拔很高,而篮球特长生更是“高人一等”,远远看去,一群平均身高一米九五的大块头列成方阵,一边喊着号子一边踢正步。
向猜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他们吸引走了。
分手后,向猜和岑满川删除了彼此的联系方式。这段感情虽然以遗憾落幕,但却让向猜留下了一个“后遗症”,每次看到街边的篮球少年,他总会驻足多看几眼。称不上睹物思人,但总归会有点影子落下。
谈一鸣自然注意到了男孩的目光。他心里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