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想早已改变。
顾言蹊抬起手,看着映在上面暖融融的日光,眸色暗沉了几分。
要活下去。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两个月的生命,值得全力争取。
从此刻开始,他要为活着而活着。
“夫人,穿好了。”
小厮见顾言蹊在铜镜前站了许久,心中不由得有些不耐,出声提醒道。
顾言蹊闻言看了过去,他目光温和,却隐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慑力。
“给我换身便于行动的衣服。”
“可夫人您才穿好衣服。”
小厮语气里的烦躁越发明显,却在顾言蹊的目光中渐渐低去。
他不情不愿去为顾言蹊换衣服,心头却暗暗叫苦。
早知道跟恭王闹什么脾气,让他跑到姓何的这里当下人,还要伺候这位男夫人,又不受宠又是挑剔,听说姓何的就是因为厌恶他才向王爷主动请缨去北面。
好容易穿戴整齐,小厮松了口气,正想离开,却听得这位大爷又吩咐起来。
“给我备马。”
顾言蹊走到门前也不见小厮动作,他回身看过去,道:“怎么还不去。”
“夫人,不是小的不给您备马。”小厮低着头一幅恭敬的样子,叫人看不到面上表情,“只是这府上的马都是有数的,除非大将军吩咐,任谁都动不得。”
“我也动不得?”
“动不得。”小厮连犹豫都未曾犹豫。
顾言蹊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在权衡什么,半晌,他说道:“你去外面给我买匹好马来。”
“府中财务也……”
“动不得?”顾言蹊似乎已有些愠怒,“好,你拿着我的‘嫁妆’去买,总行了吧。”
“也不可!”
顾言蹊气笑了,道:“难道我连自己的嫁妆也用不得?”
“夫人买马是要养在府中,可如今府中并无闲置之处……”
顾言蹊的目光扫过房内摆设,他轻轻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根装饰用的银鞭,试了试手感。
而后在那小厮越发底气十足的声音中,迎面抽去!
“啊!”
小厮摔倒在地,肩上厚实的冬衣迅速沁出血色。
“碎嘴的仆人。”顾言蹊双眸冰冷,俯视着他,“我乃是圣上钦定的神武大将军正妻,难道连用嫁妆买匹马的权利都没有!”
小厮捂着肩膀,仰头看他。
“这一鞭是罚你顶撞主人。”顾言蹊抖抖银鞭,“现下我也不要买马了,你立刻去为我备马。”
他重复。
“就要府中的马。”
小厮看了眼银鞭上闪闪的光芒,咬了咬牙硬是什么都没说,从顾言蹊身旁钻走转眼消失在房中。
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时,顾言蹊将银鞭放回原处,忽的轻笑出来。
他眉眼间带着轻松和得意,哪有之前半分凛冽,倒像是个得逞的孩子。
顾言蹊可不是易怒之人。
能在那黑暗中生活那么久,小厮的一两句顶撞又算得了什么。
委托人的任务是让何正戚失去他最重视的地位,让他一辈子都娶不到女性妻子,让他也如自己一般在牢房里凄惨死去。
而现在,大庆第一战神、神武大将军何正戚正在北方抗击蛮人,再过一个月,沉鹿关陷落的消息就将传到京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