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出于何等心理,等顾言蹊走出府门才看到大门前那条路上被塞了整整十几匹高头大马,引来围观的百姓几乎将这条路堵上了。
顾言蹊的目光在马上流连片刻,重又落回小厮身上。
小厮负气道:“我已将全府的马都备好了,您要多少匹都够用!”
跟着伺候的仆人眼皮抽筋了一样抖个不停。
这位小爷,平日在府里作威作福,看在亲王和大将军的面子上谁都不会和你计较,但眼下形式明显不一样啊。
陈管家都被当众打的生死不知了!
“如此甚好。”
顾言蹊却道。
“你也不必收拾换洗衣物,现下选一匹马随我走吧。”
他要去北方救下战败的庆军,按理说是需要兵马的。但这次行动他必须隐瞒身份,大将军府的人只会带来麻烦,重新到外面买人又难以信任。
更别说,战场和私家护院是完全两个概念,他就算真的把大将军府的护院带走,也没什么用。
但不带人也是不行的。
他是大将军夫人,大将军与将军虽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完全不同等级的两个官位。整个大庆朝有数十位将军,却只有一位大将军,便可见一斑。
这样的重臣,又在北方与蛮族打仗,朝廷不会轻易将他的家眷放走。
顾言蹊一个人出城会引起朝廷警惕,可若是带着小厮,伪装成出门踏青,又是不同了。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毕竟谁都不会想到,身患心疾的大将军夫人会脑子一热跑到北方。
小厮脸上露出茫然之色,他望向仆人,想要看看一直跟在顾言蹊身边的人知不知道什么内情,却发现对方脸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迷茫。
顾言蹊选了匹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骑了上去,冷声道:“怎么?之前不是担心我的心疾吗?此时又不担心了?”
“我凭什么和你……”
仆人怕出事,连忙上前对小厮轻声道:“文琢少爷,您现在是夫人的贴身侍从,夫人要是出了事,您也不好向大将军交代不是!”
小厮转念一想,只得郁郁道:“是!”
顾言蹊已打马前行,围观的百姓见他贵气非凡,又是从大将军府里出来的,连忙让开一条路来。
小厮随意骑上匹枣红马,跟了上去。
只是这一跟,他却越发迷茫。
二人顺利通过城门,离开京城,又向前行了两三里路。
眼看着日头西斜,还不见顾言蹊有回头的意思,小厮心里着急。
“夫人,天快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顾言蹊自顾自走着。
“夫人!再不回去恐怕我们就要露宿野外了!”话中开始带了几分威胁。
顾言蹊还是不理。
“夫人!大庆律法可没规定过大将军夫人可擅离京城!”
顾言蹊依旧不回答。
小厮被无视几次,脾气就憋不住了,打马上前拽住顾言蹊的马绳,毫不客气道。
“喂!你听没听见我的话……”
他还未用力,就见顾言蹊直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小厮下意识的拉住马绳,让两匹马停下来,慌忙去查看顾言蹊的情况。
只见他双唇泛紫,牙关紧闭,眉头紧蹙,顿时心下一沉。
糟糕,这是心疾犯了。
顾言蹊意识涣散了片刻,旋即意识到自己发病了。
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