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蹊却道:“殿下想做皇帝吗。”
穆璟瞳孔收缩:“莫要说父皇如今仍建在,就是父皇百年之后,还有皇兄,怎么轮得上我呢。”
“但是殿下,若是太子殿下继位,今日蛮族烧杀庆人之仇,您就无法报了。”
顾言蹊毫不避讳。
“大庆与蛮族已有百年仇恨,皇兄定会为百姓复仇。”
“殿下真的甘心?”顾言蹊眼底划过轻微笑意,他不等穆璟回答,继续道,“就算殿下甘心,东宫也是不甘心的。”
“殿下此番保住沉鹿关与越城,还将晏城收入囊中,乃是大功一件,若无意外大庆上下皆会称颂您的名字。”
“但如今大庆重文轻武,前朝那句‘状元郎才是好男儿’便可见一二!东宫只要在朝堂上抓住您战败的这一点错漏,就可让您此番战果皆化为虚无。”
“恕言蹊直言,您与东宫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东宫绝不可能让您因战功坐大。”
“但你有办法,让他们无话可说。”穆璟幽深的眼中蕴藏着某种混杂着异样情绪的欣赏之色,“顾言蹊,你每次都能让我惊喜。”
“蹊确有一计,即可逼退眼下越城外的蛮族,有可保未来二十年的蛮族,更可解决殿下眼前危机。”
穆璟道:“说说你需要什么。”
“请殿下将井重锦赐我,并再给我三千骑兵。”顾言蹊狮子大开口,“最多一个月,我必让朝堂上下对晏城战败闭口不言!”
“你要怎么做?”
顾言蹊一指北方。
“再往北去!”
穆璟斩钉截铁道。
“不可能!”
“殿下!?”
“我再多给你两千骑兵!”
顾言蹊眼底划过诧异之色。
“还有,我也一起去。”
穆璟补充道。
“不准说不许!”
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主将!
说实话,顾言蹊有点蒙。
这场凶险万分的沉鹿关之战,穆璟乃是主将,神武大将军何正戚也只是副将,是没权利越过他指挥全军的。
哪里有主将抛下大军,自己跑了的这种事。
穆璟很满意他这副吃惊的模样,这让顾言蹊总算有了些人气。
“就算明日沉鹿关援军到达越城,格斯尔也不会退兵。”
难得占到上风的恭亲王慢条斯理的分析着。
“到今天为止,蛮族死了八万多士兵,还有数不清的奴隶,这其中有五万多人死在沉鹿关,而另外三万人,就在六天之内死在越城。”
“他的二十万大军,只剩下十二万。这些人可都是草原上各个部落的支柱,格斯尔要是死了这么多人还拿不出半点成果来,他也别想活着回到草原上了。”
“那些部落首领第一个就要杀了他。”
穆璟慢悠悠的说着:“所以你看,越城的仗还有的打呢。”
“那您不更应当留下吗?”
“既如此,我更应当和你一起走。越城托付给何爱卿必不会有失。但无论是你还是井重锦,都没有足够的威望和经验去统领五千人的队伍。”
穆璟的唇角露出微不可见的笑意:“但是我有。”
顾言蹊拧着眉头,他对此不敢苟同。
“更何况,晏城的败仗是我打的,为弥补这个过失,草原上的这一仗,就该我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