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准备起来,天一黑我们就走。”
那日松将军道:“有大单于此计,庆人定不会察觉我等已经离开!”
“不过雕虫小技。”格斯尔没心情听他夸赞,“对方有那样一个谋士,我们即使撤军,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越城,城墙。
仲文琢探着头,打量着夕阳中的蛮族大营。
“他们在生火做饭。”
他揉了揉脖颈,不无遗憾道:“怎么还没走啊。”
等了一会,也没有人回应,仲文琢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何正戚。
“喂,你说清楚,到底出不出兵。”
何正戚直直的站在仲文琢身旁,他盯着远处没有任何异常的蛮族大营,仿佛在抵抗着什么。
气氛如此之凝重,仲文琢竟也没敢再催促他。
“草原上的部落是他打的。莫日根是他用计抓的。身处草原之中,却能凭三个锦囊准确指挥千里之外的战事。”
良久,何正戚长长吐出一口气。
就像是吐出了某种坚持。
“仲文琢。”何正戚用平静的语气问道,“顾言蹊……他的最后一个锦囊说了什么。”
仲文琢忙道:“杀了莫日根三日后,夜袭蛮族大营。”
“杀了莫日根?”何正戚眼底闪过惊异,“他早就料到格斯尔不会接受撤军的条件?那为何……”
仲文琢从怀中掏出最后一个锦囊道。
“就是为了这件事。”
何正戚接过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上面是赏心悦目的劲瘦字体。
他一路读下来,竟与那日夜晚是一般心情。
何等大胆而绝妙的主意!
“就照此计行动。”他收好纸条,却并不将锦囊还给仲文琢,“他说三日后……那就是今天晚上,这计策所需兵将甚多,你一人难以成行,我与你同去。天已经快黑了,你先叫人将马蹄包好,我们今夜决不能迟到。”
仲文琢当即领命。
“是!”
他意气风发的走下城墙,领着何正戚给他的虎符前去调兵遣将,满脑子都是第一次夜袭的兴奋感,完全将顾言蹊的第三个锦囊忘在身后。
何正戚站在城墙之上,鼻间仿佛还能嗅到腥臭的血气,他眯着眼睛眺望着蛮族大营,那里仍旧人影绰绰,但与一个月前、或者与沉鹿关时相比,已经少了相当多的人了。
这都是顾言蹊的功劳。
包括这越城中七万的兵卒,若无顾言蹊,也要损伤近半的。
所谓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
便是如此吧。
身在草原,却将越城的战事安排的明明白白,无论是他亦或是格斯尔的行动,都猜得一分不差。
如此智谋……
“顾言蹊……”
何正戚将这个名字在口中细细研磨,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白衣悠然的男人。
“为何你是顾言蹊……”
“为何你是男人呢。”
他紧握着锦囊,向前伸出手去,似乎要将其扔到城外。
可过了许久,终是收回了手。
何正戚长长的叹了口气,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锦囊,随后将其塞回了衣衫内。
说来容易,但晚上这场仗,还有的打呢。
这一等便等到了太阳落山。
格斯尔似乎并不像顾言蹊信中所言,有退兵的意思,大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