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私心里,崖君对于朝砚每每关键时刻不在仍然生了一分的抵触之心。
那是他的私心,怪罪已然无用,若无朝砚,他或许根本无法见到他的孙儿,一切……也罢。
当时被拒绝,如今在有了亲情之后再解,崖君不得不怀疑这是某人设好的圈套,就算没有了替命咒,朝纵能躲过那些阴谋算计么?
诅咒的力量生威,崖君的口鼻之中淌出了鲜血,他本就高龄,替命咒下未必能够活很久,但是有了这诅咒加身,面临必死之局,或许能够尝试一番渡劫飞升的感觉。
血线仍在缠绕,直到法阵散尽,朝纵缓缓的落在了地上,崖君捂了一下心口,双掌再度结印之时却是被一只手拉住,清长歌话语之中带着冷意:“你不要命了?”
以全身修为灌体,即便朝纵能活,崖君中了替命咒,又没有了修为,几乎是必死之局。
“这命索性剩的不多,”崖君想要挣脱自己的手臂,“若无修为灌体,他经脉仍然不得重生,他拿什么跟他的道侣相伴终老?”
清长歌蹙眉:“可你如此,他若是知道了,只怕以后也不会好过。”
自己的生存建立在亲人的死亡上,这样的痛苦堪比日日被刀剜心。
“没有别的办法了,”崖君叹了一口气道,“老夫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有,”清长歌迟疑的说了一句,“有别的办法。”
“是什么?”崖君看向了他道。
“以龙族血脉彻底度化,”清长歌回答道,“若他身负诅咒,必然无法承受龙族之威,但是诅咒已解,可以一试。”
“龙族精血不是……”崖君吞咽了一下口水道,“不能给外人么?”
“不是为了他!”清长歌蹙眉,他见惯生死,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大乘修士的是生是死,但是他不想让那个他觉得亲切的人觉得难过。
雁失其侣,其鸣也哀,若那人失了道侣,恐怕再也说不出那样轻松愉快的话了。
这天道果然狡猾至极,可以轻松影响人的心智。
崖君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了:“也好,不管是为了谁,总之能救他就好。”
“此举需要循序渐进,”清长歌道,“我可能需要带他回龙族一趟,你要何去何从?”
“替命咒在身,恐怕命数不久,”崖君叹气,从手中脱下了一枚古朴厚重的戒指放在了清长歌的手中,“这是老夫一生积蓄,其中有睚眦一族的统领令牌,只有那个交给他就行。”
“龙族血脉过身,他未必还是睚眦,”清长歌道。
“不管他是何种血脉,”崖君捂着心口,那里仍然血液潺潺,心脏并非修士的致命处,按理来说,以渡劫期的修为恢复这样的伤口不难,可是崖君这里却一直未曾恢复,“他都是我的孙儿,此次渡劫不论成功与否,都告诉他我飞升了,别让他知道替命咒的事情。”
朝纵不想承他的情,那就不要承情的好。
“若他不知道,只怕不会接手睚眦族,”清长歌道。
“若他不愿,那便罢了,”崖君看起来比之前苍老了很多,“别告诉他。”
“知道了,”清长歌接过了戒指道,“我会遵守承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崖君笑了一下,低身下去摸了摸朝纵的头发,胸膛上的血液滴落了一滴在朝纵的脸上:“孙儿啊,我要走了,只是可惜到最后也没有听你叫一声祖父。”
朝纵从始至终都没有醒来,更没有动静,崖君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那一日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