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祁泓昨天下旨让祁湛出城到现在,已经前前后后有四位大臣进宫劝诫了。
第一个让祁泓糊弄了回去,第二个被祁泓骂到了殿外,第三个被祁泓赏了板子,而潘继刚好是第四个。
身为礼部尚书的潘继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消息,可他偏偏还要往枪口上撞,当真是不要命了么?
慧嫔可不想搀和这些破事,更何况潘继被提拔成礼部尚书以后于她爹也有些过节,自己若是继续留在这,倒让皇上不好处理了。
她看了一眼祁泓逐渐冷凝的面色,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道“既然礼部尚书有要事与皇上商谈,臣妾就先去偏殿等着,等皇上处理完了再传臣妾过来。”
祁泓冷着脸摆了摆手,道“你去吧。”
慧嫔这才起身走到殿外。
祁泓死死盯着面前的潘继,眼神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先前来找他的几个大臣是怀王的党羽也就罢了,并没有影响到他多少心情,可这潘继明明是他自己提拔上来的人,怎么也开始帮着祁湛说话了?
祁泓忽地将茶杯重重的磕在桌上,冷声问“世子为我大邺安危身赴前线,潘尚书又为何要让朕把世子传召回来?”
潘继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祁泓身旁的太监宫女,斟酌着语句道“怀王此次带了九十万大军出征,几乎是大邺一半的兵力,此次世子又带了十万精兵,若是怀王此战顺利倒还好说,若是怀王兵败,世子又不在都城里守着,以边关的那点兵力,岂不是将我大邺完全暴露在北高人的铁蹄之下么?”
祁泓一怔,很快就听出了潘继的话外音。
因为怀王一脉骁勇善战,大邺向来不重视边防,经常是北高骚扰过来了,朝中再从怀王府中派人出征,表面上看着边关防线脆弱不堪,可实际上却是为了给怀王找点儿事做,十几年来一直如此,从未出过半点儿差错。
可让怀王和祁湛同时出征还是头一遭,更别提还有一早就派出的祁灏了。
怀王府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潘继表面上说的是防着北高,实际却是让自己防着怀王。
边关众城都只有三千老兵把守,就算是临近都城的几个要镇也不过三万余兵力,若是怀王跳反,领兵直逼都城的话……
祁泓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表情迅速冷静了下来。
潘继观察着祁泓的面色,适时劝道“大邺都城无怀王府的人把守,就如鹅卵般不堪一击,还请皇上赶紧将世子传召回来,才可安稳人心!”
祁泓闻言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怀王的狼子野心他早就知晓,不然他父皇临终前也不会下旨要自己千里迢迢的从大靖赶回来。
可他登基至今已快一年,即使也曾打压过怀王几次,可怀王多年积累下来的势力人脉实在是太过庞大,他那些举动对怀王来说不痛不痒,实在不足以撼动怀王的地位,他只能找着机会将怀王调离都城,才能临时掌管几□□政。
可偏偏还有一个祁湛。
怀王一走,那些党羽就以祁湛马首是瞻,他原本想着借大靖使臣进京的机会让祁湛与楚妧一同回大靖的,可楚妧偏偏怀了身孕,实在是让他憋闷的紧。
好在前线战事接连失利,他总算是找到机会将祁湛调离了都城。
可是现在,又要将祁湛传召回来了么?
那他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自己又要回到被怀王摆布的日子里?
他实在是不甘心呐!
他心情烦躁的摆了摆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