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来军医处的第五天了,这一切顾北已经做得无比顺畅自然。
而按照西西里教授的说法,他的情况比预期的要好一些,对精油和药剂的接受度也比预期的要高,潜台词就是他为顾北准备的手术会更早进行。
“能完全康复吗?”前两天的时候,听见西西里教授这么评价他情况的顾北突然心血来潮问了句。
西西里教授很快便回答了,他的语气很抱歉“不能。”
然后罗列出了一大堆数据用以表达自己的观点,简而言之就是,旧伤复发的疼痛可缓,但旧伤本身不可根治。
这个话题然后就这么揭过了。
这天去找西西里教授的路上时,顾北偶然间又想起了这段对话。
其实按照他过去的性格和想法,是不会询问这样的问题的,但当时他就是突然想问这么一句。
想到这,顾北朝窗外看了眼。
今天的总营下雨了。
也许是这边恒温和保湿功能的强大,也许是西西里教授的治疗初步起了作用,顾北的伤口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尖锐疼痛的感觉了,还有些酸麻,是完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的。
但顾北却并没有多高兴。
和许景严这会可能不知道在什么样的困境下和敌人战斗,在什么样的地方打仗比起来,旧伤疼痛就是会变得那么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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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怎么样?”和斯维碰面,抵达西西里教授的研究室,后者面前摆着一沓文件光屏问他。
“特别棒。”顾北说。
“真的?”西西里教授不太相信“你每次按摩都不会喊疼,但这个度的按摩我有给其他伤兵用过,也用数据模拟测试过,应该是很疼的,你为什么不喊?”
“忘记了。”顾北摸摸后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这回记得了,等下一定喊。”
斯维“……”
西西里教授“……”
后者认真地看了他一会,要笑不笑地说了句“你真的很像顾朗。”
顾北没吱声,自觉将上衣脱掉,去按摩床上躺下。
西西里教授一边调整数据,一边再次对顾北强调说“心情不好对治疗可不是什么有助因素。”
机械按摩已经落在他的皮肤上,因为这几天长期按摩,顾北身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被按摩痕迹,青的红的都有,西西里教授说是正常的。
顾北一边被按,一边不清不楚地说了句“我心情真的挺好的,教授。”
“我能查到你在军营内的一切数据,包括用餐。”西西里教授淡声反驳。
“……这么没有的吗?”顾北顿了顿,然后了然回“好吧,那就不好吧。”
“要不要聊聊?”西西里教授摆了个椅子坐在他身边。
顾北的脸是冲着里边的方向,所以西西里教授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做出这个动作,说出这句话,连西西里教授自己都是惊讶的。
他一向理智冷静,从来不是这样打感情牌的类型。比起提出要和顾北聊一聊,警告他心情不好影响手术后就没有下文才更符合他的作风。
但他莫名就是很想和顾北聊一聊。
当年西西里教授潜心研究,在得知顾秦遭遇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是非常感慨的,感慨之余,偶尔也会后知后觉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个孩子。
但也就是想起,那时的顾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