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夏十分强势地敲定了学习小组的细节:每周六周日的下午,三个人在江知夏家聚集自习,程希可以写自己的作业,在方方和江知夏搞不定的情况下对二人进行人道主义辅导。
这次,关于好好学习这件事,江总是认真的。
就是关于补习费这件事情谈不拢。
“教你们只是顺带的事情,不用给我补习费。”程希笑容温软,语气却很坚定:“真的不用,就当是报答你之前救了我吧。”程希有些俏皮地一偏头。
“不行,总之必须要。先这样定了,周六见。”江知夏强势转移开话题,到时候她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程希收下补习费,甚至她还在想着到时候怎么给程希多塞下一些钱——关于钱这件事,我江总怎么会没有钱呢?不提从小到大存下来的压岁钱和母亲给她的遗产,我江总可是怀抱金手指的人。
于是霸总江依旧豪气冲天,毫不怀疑自己,卖一个小软件就有钱了嘛。
方方:从头到尾毫无插嘴余地,就这样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江勤在知道她们要在家里补习以后相当惊讶。
“怎么突然想到要补习?也没见你不会的题问我啊?”江知夏连续两周不搞事以后,江勤也难得变得些许活泼。
江知夏歪头,随手翻开手边书本的一页:“不是我说,老头你解一下这个题。”
“叫谁老头,你爸还没那么老。”江勤伸手接过书,扶了一下眼镜,凑近了仔细看——真是非常熟悉的物理学经典力学问题,熟悉的小滑块。
“嗯,咳,术业有专攻,你还是好好请教小老师吧。”江勤清了清嗓,若无其事地把书还给江知夏,“好好学习,你一定可以的。”
江知夏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勤,开始甩锅:“我就是遗传你的基因。”
作为一个语文老师,江勤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然而还不是照样拿物理没辙。
“胡说,你妈妈数学那么好,你怎么没有遗传她的基因呢?”江勤瞪眼。
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夏茵逝去三年,依旧是这个家里不可触及的一道伤疤。她也是父女二人感情决裂的开始,江知夏恨江勤没有照顾好她,将一切都奉献给了学生,其实夏茵何尝不是呢?她的大部分光阴,也心甘情愿地交给了她教的学生。年少时候的江知夏不懂,她好像从小就被放养,爸妈都好像是别人的爸妈,虽然一样深爱着她,却不可避免的把爱也分享给其他人。
年少的江知夏不能理解,她恨夏茵在病床上拖着身体,江勤还要学校医院两边跑,恨她们总是在做其他的事情没有全心全意相爱。尤其是江勤对待程希的姿态,十分疑似对待私生女,加剧了江知夏的进一步叛逆。但说来也很奇怪,她最叛逆的时候还是做不到凶老师,也许潜意识里面,对这个职业依旧是很尊重的。
现在的江勤不知道,面前的江知夏,是隔着十多年时光的江知夏。她早已知道该去珍惜什么,知道该去爱什么。因此沉默后,江勤只看到她缓缓展开笑颜,拍了拍他的背。
“所以说我就是遗传了你的基因,没分到我妈的好基因,还不是都怪你。”
江勤脸上的郁结终于彻底展开:“胡说,你那作文写的,可没见遗传我。”
真好。他想。终于过去了。
因此等到周六他看见来家里的是程希之后,竟没有那么诧异:对于妻子匿名资助的这个小女孩,他是真的怜惜。因此高一时带她也多有照顾,算是继续妻子的遗愿。现在的他仍然记得程希来一中参加自主招生时的窘迫。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一路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