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珠为感谢驿丞夫人的相助,派了人从柳树湾的暖棚里拉了新采摘的蔬菜给他们家送去过年吃或是赠送亲友。
回来的人汇报“唐庾吏家的儿媳妇站在任家的前街那边,正在骂她娘家的堂嫂,引得许多人围观,把路都堵了。”
一个贵妇人,沦落得骂街的泼妇一般,可见真是气得狠了。
任氏也正在屋里听大柱家的跟她说娘家的情形。
“是夫人要来给了我们家二小姐。”
任氏“小姑?”
“她……?”
正想问袁明珠要刘家下人的卖身契做什么?突然想明白了,下面的话就没问出来。
只问道“我娘没事吧?”
“没事,夫人回去就跟老爷商量了,卖身契要来送来给了二小姐,不过不是夫人亲自出面去要的,而是托了老十房的二太太去要的,
老七房的宽三爷借了他们家六千两银子,十几年了只还了一千两,还剩五千两还不上,这回拿了墨香的卖身契,就把剩下的银子抵了。”
“五千两?”
一张卖身契五千两?可真够贵的,赶上金谷里头牌的身价银了。
“嗯,五千两。”
“之前老十房的三爷家牵扯进了给宗房的少夫人下药那件事,老十房的人都受到牵连被革了差事,这回是想走老爷的路子重新领差事。”
只要领了差事就不怕没银子,不然有银子也保不住。
“宽三奶奶为了那五千两银子,不敢说卖身契的去向,只说有人跟她买她就卖了,对方她不认识。”
这么一说任氏就放心了。
大柱家的帮她把大迎枕垫在腰后头,“您就别跟着操心了,好好养好身子再给三少爷生个儿子才是正经。”
唐任氏站在前街上,恼恨的把堂嫂骂了一通,把来劝她的亲哥嫂也撅了面子,哭得脸上的妆也花了。
还是她身边跟着的仆妇看着不像样,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住了。
卖身契已然被人拿走了,就是把娘家人都得罪个遍也改变不了了,又何必闹得如此难看?
宽三奶奶见她熄火,反倒来了劲头,挑着吊梢眉,“刘家都没来说什么,你倒比正主的火气还大?你算那颗葱?”
手指都快指到唐任氏的鼻子尖上了。
“管不住你们家那个跟人厮混的小娼妇就管到我这来了,不就仗着你公公吗?等你跟你公公睡一个被窝筒再来仗势欺人吧,就你这样,不是我瞧不起你,再来一个捆一块我一样收拾妥你。”
众人眼瞅着越说越不像样,又赶紧拽她。
闹得鸡飞狗跳的。
宽三奶奶撒起泼,唐任氏反而不敢声张了。
后悔那日不该让任家的人掺和,让他们知道了实情,抓了她的把柄。
只能捂着脸哭,骂宽三奶奶“你满嘴喷粪胡吣。”
等回程坐在车里,拿着浸了凉水的布巾敷着红肿的眼睛,依旧气得胸口起伏。
心里跟烧着火似的火烧火燎的,还得担心怎样跟刘家的人说。
实话实说吧,怕刘家反悔;瞒着吧,又怕应对不合宜被拿走墨香卖身契的人捏住七寸。
得知有人拿走墨香卖身契之前,他们都以为墨香是逃了。
要卖身契的目的是需要拿着卖身契让官府协助捉拿逃奴。
进退维谷,事情似乎在一步步背离他们的掌控。
她不知道这些只是开始,有让她更难堪的事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