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留了一个婆子看着炉火,以备夫人要茶水。
火炉边上有小丫头放了些栗子花生等在烤着。
郑妈妈亲自送药锄进来,看火的婆子不敢怠慢,烫了茶碗给他泡了茶,拿了栗子招呼他。
又在旁边橱柜里翻找了一碟小丫头们藏的点心。
药锄正惬意地烤着炉火喝着热茶吃着点心,突然就听到正房里传来顾世子暴怒的声音。
“惟志院跟那边势不两立你难道不知道?你没长脑子吗?你这么大个人了,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那脑袋长了是留着好看的?”
吓得他手一抖,茶碗差一点没跌落到地上。
跟顾世子暴躁高声相对的,是一个怯懦的女声,不过因为声音低,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听不清楚也无碍,只听顾世子的声音也知道是夫妻吵架了。
药锄往守炉火的婆子看了看,就见那婆子一脸焦躁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着。
不过也只是张望着,并未敢起身。
药锄想着:应该是顾忌他也在此,才未起身。
他也一样,顾忌着主家的人在旁边,不敢逾矩,只能凝神细听,企图从听到的只言片语中窥探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上房陆陆续续又有声音传来,虽然争吵的时间不长,也让他拼凑出事情大概的轮廓。
郑妈妈进来给他送回信的时候,他偷偷觑了一眼郑妈妈的神色。
只见她眉头紧锁,神色晦暗。
偷听主家吵架毕竟失礼,药锄也没敢说什么,只装作无事,拿了回信就匆匆离开了。
药锄赶在宵禁之前回到阁老巷郑府。
这是一处租住的两进的宅子,处在安阳侯府和箭子巷袁家中间的位置。
郑白驹看了信上火漆完好,拆了信细看详情。
待看完了信,郑白驹深呼吸一口气。
顾重阳的回信里只说知道此事了,但关于此事他想如何处置只字未提。
郑白驹想替他推脱是没看懂他去信的隐晦意思,但是也知道这不可能。
既是不是没猜到他的用意,那就只能是在装傻了。
至于装傻的意图,也是不言自明。
郑白驹坐在桌前揉着额头,只觉头大如斗。
问站在下头复命的药锄:“没见到姑奶奶吗?”
以为袁明珠不知道此事。
在他想来,若是明珠知道了,该会劝着顾重阳一些,不会由着他肆意妄为。
药锄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安阳侯世子夫妇争吵的事禀报老爷知道呢。
突然被问话,就迟疑了一下。
郑白驹看出异常,厉声问道:“姑奶奶出什么事了?”
他一贯温尔雅,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过,药锄吓得扑腾跪倒在地,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在安阳侯府惟志院的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