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手,掖好了母亲的被角,墨寒先生两手转动着轮椅,又到了正房自己那个书桌,开始伏案写作。
这是他如今能养活母亲的唯一途径,哪怕再难过再憋屈,哪怕这日子根本看不到尽头,他也要跪着走下去……
发生在这个破败院落的事情,无一人能知道。
屈奚这几日闭门不出,一直在潜心写那个重人设的话本子。
因为义父柳玄的刻意维护,所以屈奚这几日门外非常的安静,有一个良好的环境供她写作。
但是这一日,门外忽然一阵喧闹。
隐隐约约传来“要见屈先生”的声音,然后是义父柳玄一口回答说屈奚出去了的声音。
再然后,门外就闹了起来。
不堪其扰,屈奚打开了门,看清楚外面闹腾不休的人是谁之后,不由冷笑,然后猛然关上了门。
但是她的门并没有被关上,而是被林掌柜用力挡住了。
林掌柜在门外急声道:“屈先生,求您和我说几句话!”
“我和你似乎没什么好说的。”知道林掌柜这是如自己所料要来求自己了,想起那日自己在礼书斋受的气,屈奚漠然回道。
“屈先生,是小人有人不识泰山高,礼书斋愿意为那日的行为做出赔偿!”林掌柜死死地摁住了门,扬声道:“什么赔偿都可以!”
听见这话,屈奚打开了门,冷声道:“真的什么赔偿都可以?”
见屈奚竟然打开了门,林掌柜喜出望外地点头,连连应声道:“当然当然!屈先生你要什么赔偿都可以!”
“哦?如果我要你们礼书斋从屈记话铺那里拿回我所写话本的售卖呢?”屈奚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问道。
林掌柜一张脸青白交加,连连求饶道:“屈先生,礼书斋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救救我礼书斋!”
“我记得你说过,礼书斋离开了哪位话本先生都能经营。何必来求我?”对于一个过河拆桥没有什么人品的掌柜,屈奚实在生不出多余的同情心,直接拂袖离去。
在一旁看热闹的柳玄见状抚须一笑,唏嘘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完,不去看林掌柜的神色,柳玄快步跟上了屈奚:“小奚,等等为父!”
屈奚停住了脚步,看着兴致勃勃的柳玄,困惑道:“义父,您跟过来做什么?”
“你前段时间在礼书斋的事情为父已经知道了,既然现在林掌柜如此卑微来求,想必屈记话铺那边已经很精彩了。”
柳玄拍了拍屈奚的肩膀:“为父当然是跟你一起出去看热闹的啊!”
对于自己这个老不正经的义父,屈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应了。
有一点,义父说的没错。
她就是在等着礼书斋的掌柜求到自己这里,一旦他求到了这里,就说明她要亲自出手了。
看见屈奚离开,林掌柜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他是真的悔不当初啊……礼书斋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