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向钟绯云行了一礼,忙一手提盆一手提着湿漉漉的衣裙急匆匆地走开了。
钟绯云一晚没睡好,这么大的家都归凝洛一人管着,她要吃点什么用点什么还得从她那里过,岂不是什么都受制于人?
越想越觉得气,又想到如今没有分家,就连陆宣的生意所得也得每年往公中交银子,就觉得不甘,翻来覆去地气得肝疼。
第二日一早钟绯云自然也没有燕窝吃,气鼓鼓地起床梳洗了一番便去了陆夫人那里。
陆夫人开始见了钟绯云心里还有些安慰,虽然这二儿媳不是她和陆宣千挑万选的,可到底是认识多年的亲戚,如今她日日晨昏定省也算是知礼的。
可钟绯云一开口就把陆夫人心里的那点子安慰打得片甲不留:“母亲,难道我连吃点什么东西都要过大嫂的帐吗?那燕窝对咱们家来说也算不得多贵重的东西,怎么就不能随意吃得了?”
却原来是兴师问罪来的,陆夫人看着钟绯云暗想。从前住在陆家时也算是个温婉贤淑的姑娘,如今成了儿媳,倒让她看出不对来了。
“家里就是凝洛管家的。”陆夫人直接回了一句,她不需要解释为什么要过凝洛那边的帐,更不需要解释东西贵重不贵重,只这一句也就够了。
钟绯云被这句话堵得心里憋屈,又觉得连吃个燕窝还要看人脸色心里委屈,可婆婆并不想做主的样子,她那么说自然代表一切以凝洛的规矩为准。
钟绯云换了更柔和的语气,试探着跟陆夫人笑道:“这么大的一个家,只让大嫂一个人管着,也未免太辛苦她。”
“如今我也过了门,”钟绯云一副体贴的样子,“倒可以帮着大嫂分担一下。”
管家的权力不能独独握在凝洛手里,她必须想办法夺过一部分甚至全部的管家权。
陆夫人脸色并不好看:“咱们家没那个规矩。”
钟绯云气结,什么规矩不是人定的?就算这个家现在是凝洛管着,老太太或者陆夫人说一句话谁敢不听?
这婆婆根本就没将她这个二儿媳放在心上,也不给她分毫管家的机会。
心里对婆婆有了怨言,钟绯云便不想再面对陆夫人,接下来几日都称病不去晨昏定省,陆夫人心里自然也对钟绯云多了曾隔阂。
待到钟绯云想明白婆婆不能得罪,夺权要慢慢来,须得寻个凝洛管家出纰漏的机会而再次恢复去陆夫人房里伺候的殷勤模样时,陆夫人已经对钟绯云的本质有所感知了。
老太太和陆夫人看凝洛每日为家事操心个不停,从前不曾转过的角角落落都走了个遍,知道她是思念担心陆宸故意让自己忙碌,便都有些不忍心,只是凝洛自己不提,别人也不好劝慰,最终二人一商量决计让凝洛回娘家轻松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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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洛看着婆婆给准备的一马车东西有些哭笑不得:“母亲,您给我准备了这些,是不打算让我回来了吗?”
“这说的什么话!”陆夫人半是责怪地说,“只是几套新被褥,我想着你有日子没回娘家了,这次又是突然回去,家中的被褥未必来得及晾晒,不如直接带过去反倒方便。”
“还有在家吃着的补品回去也不要断了,我还多给你备了一些,你回去给家里人分分。”陆夫人拉着凝洛的手,絮絮叨叨地不放心,“你最近瘦了许多,还没补回来,回去可千万记得吃。”
钟绯云在一旁终于忍不住:“母亲对大嫂这么周到,不知情的人看了谁会以为这是送儿媳回娘家?都会以为是送女儿回婆家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