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那曲琴音,她才得以和司徒衍结缘。
后来,揽月楼的生意不佳,姑娘们都散了去。到如今,此地只余一座空楼。
司徒衍将空楼收了过来,令人定期来打理。因而,楼中,仍然是整洁如新。
待两人入了揽月楼,每上一层楼,里头的灯烛便会徐徐燃起,透出朦胧的光晕,与远处夜市的灯火相和。
到了顶楼,沈葭看清一架古琴摆放在正中,上头绘了凤栖梧桐的图样,四周则是十景橱,陈列着各色古玩。
沈葭推开窗子,俯瞰万家灯火,由晚间的清风拂过她的雪肌玉肤。
司徒衍负手而立,站在她的身侧,凝望着她的眉眼,感慨万千,“娇娇可让我好找,我险些以为这辈子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了?”
想起当初的相遇,他只当成是萍水相逢。没有想到,他最后竟然能娶到那位姑娘。
“陛下瞒我瞒得可真辛苦。”沈葭侧过眸,眼里的星芒耀眼。
听到她的话语,司徒衍的眸色微深,嗓音低沉:“你都知道了?”
沈葭不言语。
她的眼底如同流淌着一条星河,河面上泛起的,却更接近泪光。
揽月楼底下,栽种了几株桃花树。这是当年,揽月楼刚建成时,被栽上的。多年过去,揽月楼已是空无一人,而桃花开了一年又一年,从没衰败过,当真是应了那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沈葭心里患得患失,担心现在所拥有的不过是一场虚无的梦境,等哪天,她醒来时,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成空。
半晌,她的羽睫上坠了晶莹的珠儿,鼻音软糯,“你知不知道,只差一点,差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要是她不曾得知原书的剧情,那司徒衍就会毒发而亡。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即便现在,沈湘已死,薛仁钺被发配到云古塔,赵欢儿也跟了去,陪伴着他,所有的事情跟原书的发展都不一样了,沈葭心里仍有后怕。
她扑到司徒衍的怀里,紧抓着他不放。
司徒衍不解她的情绪为何如此激动。
他感觉到发抖,心底一软,不由得伸出手来轻拍她的脊背。
“我以为,你有心仪的人了。”他道:“而且,半条腿踏进棺材的我,确实配不上你。”
最开始时,他对她,只是有着朦胧的好感。后来,他从战场回来时,深受重伤。这样的他,确实不能纵容自己去爱上谁,也就没有再去寻她。
如果不是在迦蓝寺相遇,他或许这辈子真的会错过她。
“我喜欢的少年是你,一直都是你。”沈葭的小手捶着他的胸膛,眼眸湿哒哒的,语声抽噎。
“可是,被我爱上,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司徒衍用衣袖,轻轻地揩去她眼角的泪珠。
他捧起她的脸,小心至极,若对待一件稀世的明珠,唯恐将它摔碎,““我爱你胜过生命,天下人伤你,我会让全天下陪葬。但你要是不爱我,我会……”
“我会带你一起死。”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眸色倏然转暗,若午夜的罂粟,在惑人的同时,亦是危险之至。
“我曾经给过你很多次离开的机会,但是,以后不会再给你了。你就算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已是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再不能分离。
“谁说我会后悔。”她从他的怀里仰起头,眸光璀璨,映着他的眼。
绣了白梨花的衣袖口衬着她清丽的小脸,司徒衍心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