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城将越野车缓缓停在了塔楼脚下。
他将刚才买的两瓶酒放进一个粗布兜,然后拎着布兜跳下车,带着白漠走到塔楼下一扇窄小的铁门前,敲了敲门。
“……咳咳,谁呀?”片刻之后,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传来。
傅雨城扬声道:“孙老,是我,傅雨城。我来给车子加点水,顺便充电。”
过了许久,“吱呀”一声,铁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瘦骨伶仃的老头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他的腰佝偻得厉害,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口,手里颤巍巍地拄着一根拐杖,像一只老而不死的鬼怪。
“哎,傅雨城啊!你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啊?”孙老头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其他人嫌我动作慢,都去别的塔楼加水了……怎么你这小子,每次都到我这儿来?这风车带一千多座塔楼,你怎么就老是来烦我呢?”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一股难闻的酒气扑面而来。
白漠很爱干净,对异味特别敏感,忍不住微微拧起了眉毛。
傅雨城却面不改色,他从布兜里拿出一瓶酒,扬了扬:“这不,给孙老您送酒来了。”
孙老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笑了:“你这小子,倒是想得周到。”
他也不客气,爽快地接过了酒,然后从铁门里拉出两条橡胶管子,分别连上了车尾的水箱和车头的蓄电池。
傅雨城从兜里数出三十个交易币:“够了吗?”
“够了够了。”孙老头漫不经心地打开酒瓶,“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
他砸吧砸吧嘴,回味一般狠狠“啧”了一声:“这是飓风堡的粮食酿造酒,不错不错。”
“这么好的酒,我得留着晚饭喝。”孙老头恋恋不舍地放下酒瓶,一双老眼昏花的眼睛似乎刚刚发现了白漠,“咦,这小家伙是谁?你儿子?怎么这么大了,还在吃奶嘴?”
叼着棒棒糖,表情冷淡而矜持的白漠:“……”
奶嘴?什么奶嘴?
傅雨城把头扭在一旁,肩头抖动了一会儿,强忍着没笑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头来,轻咳了一声:“孙老,您觉得我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白漠也冷冰冰道:“这是棒棒糖,不是奶嘴。”
这老头,瞎了算了。
“不都一样嘛,哄小孩儿的东西。哎算了算了,随便吧,无所谓。”孙老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阿城,你今天还是要上去?”
傅雨城点了点头:“嗯,不过今天我就不爬楼了。升降机能用吧?”
“应该能用吧……嗝。”孙老头打了个酒气熏天的饱嗝,一边解着腰间那一大串钥匙,一边颤巍巍地向铁门里走去,“跟我来吧。”
白漠不解地看了傅雨城一眼:“雨哥,我们这是要进去?”
傅雨城抬起头,望向巨大的风车塔楼:“喏,我不是说过了,要带你开开眼界。”
孙老头将二人领进了塔楼,“啪”一声打开了一盏昏黄的古老白炽灯。
“这是……”白漠睁大了眼睛。
“怎么样?壮观吧。”傅雨城挑了挑眉毛。
这座风力发电机组是传统的塔楼构造,塔楼像一根中空的巨大烟囱,支撑着上面三片扇叶。白炽灯只能照亮附近一小团地界,往上看黑洞洞的,整个塔楼空旷而安静,只有机组低沉规律的“嗡嗡”噪音。
塔楼内壁的红砖墙上,一架锈迹斑斑的手爬铁梯直直通向顶端。铁梯旁边是一个简陋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