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吗?”傅雨城扬起一边眉毛。
“当然不怕。”白漠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为什么会怕?”
他的性子冷漠而早熟,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挑起他强烈的情绪,无论是害怕、怨恨、嫉妒,或者是欢喜、悲伤、痛苦。当然,不久的将来,命运会让他把这些情绪,通通尝个遍。
忽然,升降机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靠,什么破玩意儿!”傅雨城趔趄了一下,腰侧狠狠撞到栏杆,忍不住骂了一句。
白漠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蹙眉道:“你没事儿吧?”
听他那副小大人的口吻,傅雨城忍不住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小鬼,顾好你自个儿吧。”
还好,升降机很快恢复了正常,“嘎吱嘎吱”地拉着两人,慢吞吞地到了塔顶。
从升降机后面的窄门进去,是一个狭□□仄的机房,充满了机器低沉的“嗡嗡”声。机房的砖墙上有道锈迹斑驳的爬梯,爬梯顶端是天花板上的一个方形出口。
“上面就是风车的室外平台了,特宽敞。”傅雨城抬头看了看。
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铁梯爬了上去,眼前果然豁然开朗。
他们此时身处的地方,是风车塔楼顶端的室外平台。身后三轮巨大的叶片“呜——呜——呜——”旋转着,而脚下是无边无垠的红褐色戈壁滩,一直延绵到天际。
傅雨城走到平台边缘,坐了下来。
白漠犹豫了一下,也坐到了他的身边。
微凉的清风拂过面庞,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在眼前铺展开来,苍凉而广漠。目力所及的极远处,隐约泛起一抹淡淡的银白色——那是魔鬼冰洋的边缘。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傅雨城抬了抬下巴。
白漠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而清新的空气充盈着肺部:“很漂亮。”
“我以前,每当想不开的时候,就会到这上面来看看,顺便喝两杯。”傅雨城拧开酒瓶,浅浅喝了一小口。
他眯起眼睛,轻轻晃动着悬空的两条长腿:“在这个地方,你会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漠侧头看了他一眼。
傅雨城警惕地护住了酒瓶:“未成年人,不得饮酒。”
他想了想,把孙老头给的下酒花生米塞进了对方手里:“你可以吃这个。”
“我没有想要喝酒。”白漠有些无语地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我只是觉得,你……你也会有想不开的事情?”
他忍不住想起了在火车头酒吧里,老板娘说过那段话。
许娜娜说,好几年前,傅雨城曾经在她的酒吧里借酒浇愁,整个人烂醉如泥……甚至和一帮小混混动了手,全身是血地倒在酒吧里。
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把这个人打击成那般模样?
和那个什么“绿幽灵”,有关系吗?
傅雨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轻咳了一声:“咳,谁还没件烦心事儿呢。”
白漠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他心想,这个人在对我撒谎。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轻微的不悦。
傅雨城假装没注意到对方质疑的目光,伸手指向远方,转移了话题:“小漠,你能看见那些圆圈吗?”
白漠自然知道傅雨城在转移话题,他也没有继续追问,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极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