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克洛德却有几分踌躇,于是问道:“不知雅克医生之前是怎样诊断的?”
路易十一只说道:“不必理他,你只说你的判断就好。”
克洛德微顿了顿,然后说道:“陛下,您现在白天精神看似还不错,到了夜晚却难以入睡、噩梦连连,您似乎是在用一些药物在维持表面的精神状态。但这实际上是在饮鸩止渴,如果您停止服用这种药物,好好调理,还能有一两年左右的时间好过,如果继续服用,恐怕就只有三五个月的时光了。”
路易十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阴森恐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克洛德,似乎想让他畏惧地收回之前的话。而克洛德直视着他的眼睛,依然面无表情。
脚步声慢慢靠近,路易十一没有回过头去看,他知道来者只会是威廉。除了威廉,菲比斯盔下的侍卫们不会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进来。
威廉把花茶端到他们面前,那是洁白的瓷器里盛着一朵干花,看起来并不起眼,倒入开水之后,那一朵羞涩的小花就在水中缓缓舒展、盛放,淡黄温润,盈盈动人,淡淡的花香氤氲开,也舒缓了整个空间的氛围。
“神志不清地躺在床上等着人来吊唁,那不叫活着。”路易十一淡淡地说了一句。
克洛德却能感受到这简单一句话里的遗憾和不甘。这位统一了法兰西的国王陛下,一世君王,一代雄主,一生都是如此强势,临死也不肯在世人面前示弱。
但那又怎么样呢,谁能强得过命运呢?他一边想着,一边说道:“可是王太子殿下,才刚刚十三岁。”
路易十一微微一怔,片刻失神之后便垂下了眼,他端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这花茶美则美矣,味道却稍显寡淡。”他评价道。
克洛德也低下头,双手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是挺淡的,正适合我们这种修道士。”
路易十一一笑,“并不是所有的修道士都像你一样喜欢清淡。”
克洛德并没有否认,他放下了茶杯,却没有再说话。很显然,接下来就是路易十一自己的选择了。
只有病人给出了生存的方向,医生才能确定治疗的方式。
室内一片安静,克洛德和威廉都沉默的微微低着头,只有路易十一端着瓷杯一口一口品茶的声音。
最终,路易十一叹息了一声。一旁的威廉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