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会的,你还会活很久的。”威廉站在他身侧,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也忍不住低声劝慰。
这位不可一世的一代君王,从来不在人前流露出他的脆弱。
“克洛德说得对,查理还只是十三岁。”路易十一倍感萧瑟的感叹,他还是一个用装病撒娇来表达自己不满的孩子,叫人怎么放心呢?
“算了,不用召见克洛德了,他之前不是两日进宫一次吗?那就明天再见他吧。”老人疲惫地说,“叫菲比斯封锁消息。”
菲比斯思绪纷乱,有些心神不宁。
当他听到克洛德被宣入王宫的诏令又被取消时,这种心情愈发强烈。
他仿佛还能感受到路易十一抚摸他的脸时的触感,那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了?”修斯问。
“没什么,”菲比斯说道,“只是,有点乱。”
修斯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对了,王太子那边的皇家卫队一直是你兼管着的吧。”菲比斯问。
“是的,安妮公主那边是汤姆兼管,怎么,有调动吗?”修斯问。汤姆是另一个侍卫副官。
“嗯…”菲比斯想了想,“算了,不用了。”既然路易十一没有挑明,自己还是不要做得太明显了。“挑十五个身家清白的侍卫陪王太子玩吧。其他的,特别是我们的人,暂时不要离太子太近。”
“知道了。”修斯没有多问,却又担忧地说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明天的射手比赛,你是不是别上去比赛了。”
“那怎么行。”菲比斯叹了口气,“你别管了,一点小伤,碍不着比赛。”
两天之后有一场比赛,是宫廷骑士和玛格丽特公主带来的骑士之间的比试,路易十一是不打算亲自主持赛事的。
每当他病情反复,病体难支,他便不愿意在臣属跟前露面,像他这样的一代君王,铁蹄踏遍欧洲,哪里愿意让人见到他衰败枯老的样子。
然而,他依然需要在臣子面前展示他的权威和掌控力。
这时,菲比斯就是他最好的工具。
菲比斯很明白这一点,他也知道,这场比赛,只能胜,不能败。
“哦,对了,那个王子的男仆,先不要动他,等我有时间了亲自去看看。”
当天晚上,由菲比斯替代了威廉值夜,路易十一果然睡得很不安稳,半夜再次被梦魇惊起。菲比斯有些疲惫,他会想象路易十一的幻觉里到底看到了什么,是那些曾经的亲人、大臣、领主们前来索命吗当年沙场相逢都能战而胜之,如今为何会惧怕鬼魂前来索命呢?
菲比斯并不明白。
他唯一清楚的是,路易十一的现状不能被发现,一旦被传去,君王愤怒之下,所有知情者都必将灰飞烟灭。
那才是最可怕的。
等到路易十一熟睡之后,菲比斯才悄悄返回了自己的值房,囫囵睡了一个小时左右,便起身办正事。
他原本是打算去看看王太子的男仆,却在半途中遇见了莱茵伯爵,这位伯爵依旧态度温和,举止有礼,却不动声色地将菲比斯拦截住了好几分钟。
“菲比斯队长似乎很疲惫?”莱茵伯爵关切的问道。
菲比斯对着毫无来由的关心相当不适应,“大概是昨晚有些落枕吧。”
“是枕头不合适吗?”莱茵伯爵说道,“我那里有法兰西最好的牧场选送的天鹅绒,用来自神秘东方的华美丝绸做成枕头,正好可以送给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