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前,他从来没有到这里来过。
而现在,他清楚的熟悉这偏树林,并且知道这一栋府邸的哪一扇窗是属于菲比斯的。
那扇窗里的灯总是燃起得很晚,但却很准时。
菲比斯总是在相同的时间从王宫回来。
灯亮起的时间并不长。菲比斯似乎只是简单的漱洗入睡,而不会在这里处理更多事情。
然而今天,那灯却一直没有亮起来。
菲比斯没有回来。
是的,他当然不会回来。
他正在众人瞩目的晚宴上,向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女求婚,在起舞,还是共眠?
克洛德想到这里,一颗心就像沉在了硫酸里。
那沉痛淹没了呼吸,黑暗幽深得令人绝望,绝望得令人窒息。
第二天,当克洛德提着他的药箱来要王宫时,谁也看不出他一宿未眠。
克洛德如往常一样为路易十一检查了病情,却没有向往常一样对国王服用的药剂提出修改和建议,而是微微低了头,没有说话,看起来恭敬又沉默。
威廉见了,品出其中几分让自己回避的意思,不由怔了怔,向路易十一望去。
路易十一却淡定的喝完了杯中茶。他的面容苍老疲倦,已经沟壑丛生,却依旧威严从容。
他将杯子放回桌上,这才开口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威廉又望向克洛德,他一向对克洛德很是恭敬有礼,而克洛德此次想把他排除在外的行为令他有些不快。
克洛德神情依旧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听他平静地说道:“我有一种药,可以为陛下您延缓病情、减轻痛苦,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此药未曾在其他人身上试用过,是否会出现其他后遗症尚未可知,不知陛下可敢一试。”
威廉立刻低叱:“大胆!未经实验过的药你怎可用在陛下身上。”
克洛德并未说话,目光只微微从威廉脸上略过,依旧不带任何情绪,又淡淡注视着路易十一。
路易十一狐疑地看着克洛德,“你可知,我若是死了,你是什么罪过?”
浅薄的日光透过窗纱照射进来,照在克洛德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他只是抬手向路易十一微施一礼,依旧一言不发。
路易十一注视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然而国王陛下必定要失望了,这就是一张千年不变的面孔。
路易十一收回目光,眼中闪过犹疑、困惑、狠戾等等复杂的情绪,种种纷乱的情绪使他不由得阖上眼。
他那刚刚探出爪牙的儿子,他那野心毕露的女儿女婿,那些狼子野心的贵族们,还有他的法兰西……
他狠狠地睁开了眼,最终说道:“好,我同意。”
清晨的露珠还在枝头未曾滴落,克洛德已经打算出王宫去。
虽然他刚刚服侍路易十一服下他的新药,不知道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还是无上荣耀的新药,他依然十分平静,看起来跟往常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王宫的花园里十分宁静,自从路易十一归来,他便十分不喜欢吵闹,侍卫侍女们也都格外注意。此时走在长廊上,克洛德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即使他的脚步声已经很轻。
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笑声,将克洛德从自己的神思中惊醒。
那时菲比斯的声音。
他首先想到。
于是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