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都不会脱离掌控,这种感觉太糟糕。
人活着真的有某种价值吗?
太宰治双眼放空,单手垫在脑后躺在保健室的单人床上,无所事事的盯着泛黄的天花板发呆。
一周前,太宰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这里。
完全自杀手册不在手边,绫子也不在呢。
无聊,无聊。太宰治低声抱怨。
说好活到生日,看来做不到了呢。
太宰治站起身,打开窗户,米白色窗帘被风吹起。他看向远方,像被海水侵蚀布满空洞孔隙的礁岩,风吹过发出孤独的呜咽。
他几乎与风一同归去。
“啪嗒!”
金色的怀表凭空出现,失去支撑后在重力作用下坠落在地上。
怀表老旧的像上个世纪的产物,一张纸条从摔开的表盖里掉出。
太宰挑眉,弯腰捡起。
打开纸条,映入眼帘是熟悉的字迹——他的字。
太宰治的瞳孔骤缩,露出少见的惊讶表情,纸条在他指尖沙化,碎成金色流光消失在空气中。
白日的阳光浅的仿佛不存在,黄昏时却艳的很有存在感。
橙红的光虚化了世界的线条,虚假的暖意印在眼里,我能吞噬人心的冷意包裹。
女生宿舍的楼与楼之间隔得很近,从中间穿过时若抬头看天,会感到压迫的窒息感。
我坐在宿管站前的跛脚小凳子上,思考人生。
刚才在书包的小口袋里翻到宿舍钥匙,钥匙上挂着巴掌大洗的发白的手工布偶。
看起来有点眼熟?
小小的疑惑抛之脑后,现在唯一该纠结的是回到宿舍我该怎么办。
宿管阿姨不耐烦地催我回宿舍,她要锁大门了。
人对陌生的事物总是心怀恐惧,细想来即便田中雪奈没有伤害我,对我的态度甚至友善,我还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她会在午夜时分站在我的床头注视着我吗?
她会露出狰狞的表情把我撕扯成碎片吗?
天边的橙红过渡成绛紫,我站起身,抬脚去404女寝。
我认为我该感到恐惧,再不济紧张或者焦虑,然而这些都没有。
在作出决定的那一刻,我的思绪奇异的安定下来。
死前饱受折磨,死后被埋在土中,最后在寂静的夜里与蛆虫相依为命。
这会是我的结局吗?
无所谓了。
“咔。”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一圈,刺耳的金属扣合声在昏暗的走廊里传开。
我推开门,随意的像打开自己家门。我感到疲倦,甚至觉得死亡或许是不错的选择,如果它能少些疼痛。
寝室内褪色的旧窗帘半拉着,黑色的虚影笼罩在室内,我看见田中雪奈静静地蜷在上铺,不见光亮的黑眼珠随着我的动作缓缓移动。
我反手关上门,屋内更暗了。
我与她对视,轻声问:“可以开灯吗?”
她不说话,视线从我身上缓缓上移,落在天花板上发黑的节能灯上。
站着很累,于是我从贴着”绫子“名字的课桌下拉出凳子,坐下。
良久,我听见她轻细的声音:“不……她说刺眼。“
“好。”
我垂下眼,地板上的花纹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我没有问“她“是谁,当着“她”的面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