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的神色却显得有些冷,杨玉英感觉林依依有一点不安,在瑟瑟冷风中,纤细的肩膀微微发抖。
等杨玉英拿着药走近,林依依已经送上探病的礼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院子,回她的漪澜阁去。
戚芳龄虽是病了一回,但第二日醒来,精神到反而比以前好。
“我也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心里痛快了好些,以前老有什么地处堵得慌,在家里待着也觉憋闷,去族学也难受,出去同那些小姐交际也无趣,现在就有一种天地宽阔,心底敞亮的感觉。”
戚芳龄眼睛亮晶晶,拉着杨玉英的手叽叽喳喳,“不说我,香香你好厉害”
就这几日,静山伯府比前头二十年还要热闹。
京城好些人家都特意送了礼物过来,感激杨玉英仗义出手救人,不光是那日女儿被掳的人家,便是没出事的人家也大多对杨玉英大有好感。
有这么一帮贼人在十里山潜伏,若非杨玉英提前察觉,惊退了对方,大家若是一无所觉,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
这日,时修远百无聊赖地坐在花厅里,听他父母和祖父,祖母,四位长辈讨论他的婚事。
“按说修远的婚事,应是你们夫妻两个做主,我这个当祖父的不该多事,但当时也问过你们,你们那会儿未曾一力反对,此时要悔婚不成”
“父亲哪里话,儿子不敢,修远这孩子自幼就承欢父亲膝下,他的亲事,自是父亲做主。”
时父低着头,讷讷道。
时母却只觉一口气堵心,浑身不自在,她还能勉强忍着,但门外听墙角的时家大小姐却是根本按捺不住,推门而入,急声道“那傅香香是个能以一己之力打十几个悍匪的主儿,还不知道何等凶悍可怕,怎么能嫁给哥哥”
时小姐咬牙道“真若是进了门,万一一生气就大打出手,咱们家日子可怎么过再说,哥哥娶那样的媳妇,你们也不嫌丢人”
“屁话”
时老爷子陡然大怒,竟是破口大骂,到把家里几人吓了一跳。
“你觉得习武是丢人你祖宗就是土匪出身,要不是有一身好功夫,如何能被招安,如何能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如何有你今日的锦衣玉食你嫌别人丢人向前头数三代,咱家才是正经的破落户。”
时修远叹了口气,忙道“祖父,这桩婚事我答应,咱们时家,不能背信弃义。”
时老爷子这才收敛怒容,沉吟道“她父亲秉性忠直,不说有多少能为,却是为国为民,公心重而私心少,他教养出来的女儿,本也差不了,这段时日我多有观望,那丫头才学不差,相貌也不俗,难得品行出众,沉稳大气,做我时家妇,没什么不好。”
此事便这般定下,时家匆匆准备起来,还要让当家主母正经去静山伯府商定婚期。
静山伯府提前得了准信,梁氏松了口气,默念了句佛“可算是定了,这事不定,我一直悬着心,傅表妹这一路波折重重,只望她以后平顺,别再遇风波才好。”
最近静山伯府的西跨院比往日要热闹不少。
壮壮但凡下课,总爱到杨玉英这里玩,哪怕消暑的冷食不能尽情吃,光是听杨玉英讲讲故事,学一学他或许用不到的冷门知识,他就已经十分高兴。
戚芳龄的病情肉眼可见地好转,也是从母亲和嫂嫂那里听闻时家要正经请了官媒把婚事定下。
她反而有些不开心“傅姐姐嫁出去,我们姐妹再见,怕是要变得十分困难。”
别看都在京城,但时修远乃是时家嫡长孙,他的妻子要操持时家家务,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同她们嬉戏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