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缓了缓气,徐泽才大跨步地朝悦来客栈而去,耳边听到后头酒肆掌柜嘀咕:“我这招牌挂了三十年,怎么会掉?”
徐泽一蹙眉,心道:看来要让京城街道边那些老店都做几次检查,清除隐患才好。
一边想,他一边大踏步地往悦来客栈走,走到台阶底下,店小二忽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徐泽眼前,弯腰伸手一抄,竟从他脚面上抄起一条竹叶青。
徐泽:“……”
店小二满脸堆笑,随手把毒蛇一掐,掐死了七寸,向后抛掷,后头一店小二接了蛇,嗖一下就没了影子。
“客官请,客官别担心,肯定是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菜蛇,没毒呢,要不咱们今天烧一道蛇羹给你尝一尝?”
店小二声音和缓,半点也不见惊慌。
徐泽眨眨眼,似乎自己这会儿再吓得惊叫,就有点丢面子,稀里糊涂便被迎入悦来客栈里。
他如今是这家客栈的熟客,店小二熟门熟路地把他引到三楼常坐的位置,上了茶,又给上了酒鬼花生,再来一壶酒,顺便还给添了个点心,笑盈盈道:“我们家大厨专门给您做了个点心,豌豆黄,刚出锅,送给您压压惊。”
徐泽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是随即就让新到的书吸引了注意力,诸般念头一闪而过,便沉浸在阅读的氛围中。
在悦来客栈读书,让人沉迷往返的可不光是书本,这里的氛围,服务,间或出现的各地消息讲解,都颇有趣味。
徐泽在朝中多年,自认为不是那些个平头百姓,对朝政的理解也和普通百姓相去甚远,即便如此,他听那些年轻人站在台上挥斥方遒,也隐隐有些激昂兴奋,甚至偶尔还会热血起来,想起当年他那些志向。
他初考科举,初入仕,那也是满腔热血,一副忠肠,只是这世道磨人的厉害,那位陛下不算不容人,却也不是个处处都在乎颜面,听臣子谏言的性子。
总而言之,磨到如今,他年纪已老,热血已凉,只想着全了自己的生前身后名,平平安安地从这漩涡里脱身,便也罢了。
徐泽在悦来客栈消磨了半晌时光,夜幕降临,这才恋恋不舍地叫店小二来结账。
店小二一见他就满是歉意:“我们掌柜的说了,今天让徐大人受惊,是我们客栈的不是,您的今日的消费全免。”
徐泽忍不住一笑:“你们掌柜的真会做生意。”
他想了想,今日还真受了点惊吓,不过并非在客栈内,明明是在外面。
“如果你们客栈哪日缺钱告诉我一声,我入一份子,就凭你们掌柜做生意这态度,想不成事都难。”
店小二笑应了,随手送了一份伴手礼,客客气气把徐大人送出门,等他一走,顿时捂住额头大呼疲惫。
今天这半个下午,徐泽坐在三楼安安稳稳地读书,他们几个可是接到了上头的传信,片刻都没敢放松。
逮住了两回毒虫。
一次从屋顶上抓住个贼,也不知道鬼鬼祟祟在上头要搞什么鬼。
反正到后面,若不是庄子里再三传消息,让他们务必耐心,他们恐怕早把这位想办法轰出大门了事。
店小二此时才松了口气,刚一转身,忽听外面阵阵惊呼,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只疯狗睁着猩红的眼睛,猛地朝着徐泽扑过去。
他来不及反应。
徐泽也吓坏了,双腿发软,想跑都没办法跑,心下发凉——完了。
疯狗腥臭的大嘴已经要咬中徐泽的脖子,后头客栈里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