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事发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奶娘都不许她再单独外出。
那一夜,奶娘跟陆老爷房中小丫头以为她睡着了,便说起钱家兄妹之死,奶娘只是惋惜且后怕,小丫头说道:“前儿京城内来了个人,跟老爷在书房内密谈,好像也提到了这件事,我无意中听见老爷说,尸首的确可疑之类的,也不知到底怎么。”
奶娘忙问:“是吗,你还听见什么了?”
小丫头道:“后来我出来的时候,隐隐地听那来人说,王爷会料理……我就不敢再听了。”
那时候养真并不知道这些话里有什么联系。
直到现在,才总算将前尘往事都牵在一起。
县衙大堂上,知县看着这主动上堂的女孩子,满面诧异。
养真把吓坏了的钱仲春跟钱丽月挡在身后。
看着仲春脸上的伤,丽月惊慌的样子,再想到他们在自己“梦中”的遭遇,养真本不是个狠心之人,可此刻却只觉着那个王公子死有余辜,甚至觉着他死的太轻易了。
葛三郎见了养真,迫不及待指着说:“就是她!就是这个小妖女害了王兄。大人,您今日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公道,不然的话,京城内贵妃那边只怕也过不去。”
知县因见陆老爷没现身,只来了个女孩子,想必是个不要紧的女孩儿。
再者说,就算是十三王爷,也要敬贵妃几分,何况只是王爷贴身伴当庄院内的小姑娘呢,自然不值一提。
两下权衡,知县一拍惊堂木,装模作样地说道:“你这女娃子,真的是你害死的人?”
养真淡淡道:“回大人,明明是这两个禽兽想要图谋不轨,却不慎失足落水而死,是苍天有眼,恶有恶报而已。”
葛三郎有恃无恐道:“胡说,我们怎么图谋不轨了?你不要诬告好人。”
养真冷冷地转头:“是我诬告好人,还是你颠倒黑白。”
葛三郎给她目光一瞥,想到当日王公子活生生消失眼前的场景,不由心头一冷:“大人,千万不能饶了这妖女!”
人人都知皇上最宠贵妃娘娘,知县自然一心偏袒,当下喝道:“你这小丫头,满口说的什么?小小年纪,口口声声‘禽兽’、‘图谋不轨’,成何体统?且你身为女流又擅闯公堂,可见是很没有家教,你的家长……”
“她的家长是本王。”
有个稳宁和中,犹如玉石鸣琅般动听的声音打断了知县的问话。
养真乍然听见这把嗓音,如坠梦中。
哗然声过后又是一片死寂,堂外观审的百姓们纷纷自发退避。
“若没家教也是本王娇纵所致,”十三王爷赵芳敬缓步越众而出,漫不经心地说道:“知县大人若想问罪,何不就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