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蒋天遥躲开了谢昭的目光,一把将人推开,嘴里违心地嘀咕:“谁要你陪了。”
“我平时都睡下铺,你介意睡上铺吗?”
谢昭瞅了一眼这破床,那一米宽的木板实在太窄,根本躺不下两个大男人。他想躺一块儿都完全没可能。
“不介意。”说着,谢昭就一个引体向上,利索地把自己撑了上去,就连梯子都没踩。
在谢昭抬起双臂的瞬间,蒋天遥又看到了他紧致的腹肌与人鱼线,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不早了。睡吧。”
很快,房里灯就暗了。
谢昭舟车劳顿了一整天,许是真累了,也没和人说什么话,呼吸很快就均匀了起来。
但蒋天遥却迟迟没有睡着——他的确没想过谢昭会来。
那个嗜工作如命、连轴转几年也不肯请假的谢昭?
那个每次都要对自己去第三世界国家嗤之以鼻、加以劝阻的谢昭?
那个出门必订五星级酒店、床单三天就要阿姨洗一次的谢昭?
对。就是那个谢昭。现在就睡在自己头顶。
蒋天遥借着窗帘缝隙那一缕月光,怔怔地盯着头顶破旧的木板发呆。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了一丝不真实。
阿花可能带着崽崽出动了,在墙角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蒋天遥在黑暗中垂直竖举起了手臂,掌心贴着那层隔板。几厘米之上,大约就是谢昭胸膛的位置。小孩儿的手渐渐握成了拳,他心中涌起了一阵莫名的踏实。
第二天一早,两人被鸡打鸣闹醒。
谢昭不禁恍然,也不知道在灯红酒绿里浸淫多年的自己,有多久没经历过如此“返璞归真”的生活了。
他突然觉得小臂有点痒,就下意识挠了挠。
然后谢昭才发现,自己也不知被什么虫咬了几口,蚊帐简直形同虚设。他小臂上肿了三个包,紫里泛着红,这会儿越挠越痒。
男人眉头一皱,扭头问了问下铺:“你被虫咬了吗?”
“没?”
谢昭短促地笑了一声,直接跳下了床:“这虫都知道欺负新来的。”
“咬哪儿了?”蒋天遥拉起他的手,“我瞅瞅。”
“没事儿。”他伸手往自己桌上的收纳袋里捣了捣,掏出一枚扁扁的圆形小罐,“来,涂这个。”
蒋天遥替他哥拧开盖子,一股刺鼻的味道就飘了出来。谢昭闻着,觉得有点像红花油混风油精再混了一点缅甸当地香料,馥郁而诡异。
说着蒋天遥就要给人涂药,他哥却连忙把小臂一缩,从小孩儿手里夺过罐子,仔细地看了看贴在外面的那一圈说明,语气颇为不信任:“这都什么成分啊?”
然而,瓶身上只有缅文,和一团扭在一块儿的小蚯蚓似的,堪比妖女下蛊鬼画符。
“哎,”蒋天遥不耐烦地撇撇嘴,“我也不知道,管他呢!这个专治蚊虫叮咬,去痒消肿的。当地黑科技,老百姓的智慧你懂吗?老管用了。”
谢昭又瞅了瞅盖子,只见上面画了一堆奇奇怪怪模样可怖的虫子,知道的人说这是虫伤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蛊呢。
“对了,”谢昭突然就想起,“昨天我路过集市的时候,就看到路边有人在卖蛊。我看他摊上的东西,长得就和这玩意儿差不多。”
“你这个人!”蒋天遥笑骂道,“破事真鸡儿多。”
说着他一把扯过谢昭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