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遥很配合地举起了双手。
“什么人?”
蒋天遥知道这一带毒|品猖獗。然而,猖獗到原料仓库都不上锁,蒋天遥是没想到的。
这些人,和隔壁血浆加工厂的,是一伙人吗?
最开始的惊恐退去之后,蒋天遥冷静了下来,大脑开始高速旋转,分析利弊。他不能激怒这些人。他需要拖住时间。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说呢?要不就实话实说算了?自己只是路过的小医生?安全无害的那种?
不行。这些人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徒。如果他表示自己只是一个与他们毫无干系的路人,那么,既然他撞破了这里的秘密,被随手杀掉抛尸山野也有可能。
实话实说的话,他就没有任何与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些人在大山里的窝点,多得如同兔子的洞,随随便便就能逃去下一家。那他MediCorp的定位,恐怕就是用来给他收尸的了。
不能说实话!
蒋天遥心想,他需要一个与这些人有利益关系的身份,但又在短期内无法证明。这样,他们会看在利益关系上留他一命,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我是来帮人验货的,但我没找到我的线人。”
不一会儿,蒋天遥就被人绑进了一个房间,按在地上。他周围围了四个人,都会讲中文,但瞅着相貌,两个缅人,两个国人。
由于他的突然出现,这群人开始争论不休。
因为最近并没有哪个买家约了人来验货。
抓到蒋天遥的那个男人皮肤黝黑,个子很矮,但四肢粗壮,蒋同学在心底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短粗黑。他把小孩儿提到了一个男人面前:“麟哥,三号仓库里抓到的,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什么人。”
蒋天遥一路缄口不言,却又配合听话。这会儿,他终于偷偷抬起头,只见面前一双沾着泥与血的马丁靴,再上去是一条军绿迷彩裤。
椅子上的男人光着膀子,正有些吃力地扭着头,在处理背上的伤口。蒋天遥一眼就注意到,男人身体左半边纹着一只繁复的黑凤凰,在漂亮的肌肉纹理下,它就好像活的一样。
而此刻,凤凰身上血迹斑斑,还咧开了深红色的一长道口子。
“哐当”一声,染血的镊子与酒精棉球一起掉进不锈钢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抬起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蒋天遥一眼。
随着一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个短粗黑把蒋天遥口袋里搜出来的东西全部扔在了地上。
椅子上的男人低头扫了一圈——一串钥匙,一个皮夹,一小包纸巾,一个小药盒,还有一部手机。
“没武装?”
“没枪,也没有利器。”短粗黑摇头,点了点蒋天遥皮夹里的东西,“几张毛爷爷,燕安市公交卡,麟哥,是个中国人。”
另外一个人向蒋天遥递过他的手机:“解锁。”
被抓的小医生很听话地就输入了密码。
“嗨哟,艹他娘删得真干净。”那人翻了一圈,又把手机丢在了地上,“太干净了。我觉得这人很可疑。”
蒋天遥头也不抬,冷冷说道:“就凭你们这样的待客之道,我认为第一次见面时,防备很有必要。”
那人咂咂嘴:“你说来验货吧,但你又说不出对接的人是谁,你让我们怎么信你?”
蒋天遥眼底不屑又冷漠:“如果你们不知道,那就代表不管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