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风起。
从夜间开始飘飘洒洒的大雪忽地又浓密了许多,随着凛冽的寒风,渐渐化为一场肆虐的暴风雪。
借着铺天盖地的雪,宿殃与顾非敌接连解决了白巫塔外围的全部守卫,而白塔附近区域的巡防仍没有发现这里的变故。
随着两人渐渐靠近白巫塔,周遭多了许多附属建筑,还有几座由木头堆砌而成的祭祀台,又挑了无数帷幔、垂帘。祭台与帷幔在风雪中摇曳翻腾,发出吱呀声响和扑簌簌的杂音,继大雪封闭视觉后,又将人们的听觉扰乱。
这样的暴雪环境更加方便宿殃与顾非敌隐匿身形,两人一路解决巡逻守卫,渐渐靠近中央那座高耸的锥形尖塔。
紧邻白巫塔,有一圈毫无遮挡的空地。十数丈宽的环形广场,可以被矗立在白巫塔下的哨兵尽收眼底。
这一道坎,是宿殃与顾非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靠潜行躲过的了。
两人隐匿在外围最后一道掩体后方,望向空旷的广场。
“到这里,必有一战了。”顾非敌双眼微眯,传音道,“外围守卫已经解决得差不多,白巫塔内,大巫与巫女都不会武功,暴风雪凛冽,恐怕他们豢养的蛊虫也不会从塔中出来……我们应当可以应付。”
接连不断的杀戮令宿殃心情有些低落,听到顾非敌这样说,他只无声地点了点头,透过风雪,看向不远处轮廓模糊的白巫塔门。
顾非敌伸手握住宿殃的指尖,似乎在借这个动作传递给他一些力量。
就在两人做好准备,将要联手从掩体后突袭而出的时候,忽然,远处风雪中传来几声尖锐的哨响,引得守在白巫塔下的守卫们一阵骚动。
随后,远处有一人冒雪跑来,冲塔下守卫喊了几句,守卫中竟分出一半人手,跟着那人离开。
隔着风雪,即使运了内力,顾非敌也未能听清那几句话,只大概猜测是王庭出了变故,需要人手。
“许是前辈那里已经袭入王庭,”他道,“如此一来,鬼帐内的人手定然不够,再加上罗隐与罗前辈策反的那些黑羽军……我们也趁机突袭!”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达成共识,下一刻,便携手从掩体后方一跃而出,直取白巫塔下的守卫。
白巫塔守卫见状,立刻吹响传讯骨哨,一边聚拢上前,试图拦截宿殃与顾非敌。
拱卫白巫塔的,都是自黑羽军中精挑细选的武功高手。别看他们人数不多,联手起来,却也不容小觑。
宿殃与顾非敌不愿将战斗拖得太久,出手便用上了醉斩红梅与梦引白鹤,意图速战速决,趁大巫还没有逃走,尽快袭入白巫塔。
于是,两边刚刚短兵相接,战斗就瞬间迸发出了最激烈的对撞。
事已至此,宿殃早就没了还能手下留情的侥幸,出招愈发狠厉,每一剑都冲着敌人致命处袭击。
许是他的气势太过骇人,面对他的黑羽军守卫竟越打越显得疲软。顾非敌从旁配合,竟完全不需助宿殃防守,只配合他一味进攻,便能将敌方招式尽数截住。
这场战斗持续到最后,场中只剩下宿殃与顾非敌两个人还站着。
宿殃抬手抹了一把早已冻结在他脸颊上的敌人的鲜血,也没给顾非敌任何眼神,一言不发地拎着手中细剑,转身向白巫塔大门走去。
见到这样的宿殃,顾非敌心下担忧更盛。他立刻追上前,伸手勾住宿殃指尖,轻轻扯了一下。
宿殃轻叹一口气,道:“……我没事。”
末了,他又徐徐深吸一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