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已经坐下的两人,硬忍着夺门而出的想法,撩了下袍角,假意坐了下来,楚留香微一偏头,就看到他臀部悬空的样子,嘴角抽了下,什么也没说。
菜上的很慢,几个大汉围着只有几个花生米的盘子一个说的比一个大声,面前却连杯水都没有,那女人也像是完全不在意他们,没将他们放在心上的样子,悠悠然的继续用沾了水的梳子将每一根头发梳到整齐光滑,不到片刻,门外开始传来了飒飒飒飒的摩擦声,是外面又起风了。
门打开了。
门口的女人以一种妩媚的姿势扭过去,细细的腰身格外妩媚,偏头过去,却是一个有着大胡子和圆眼睛的男人,相比这里因为没水所以胡子都不会留的男人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进门并没有直接看她,而是喊了一句,“老臭虫,我回来了。”
正是胡铁花。他手上拎着一个水囊,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丝毫没有注意在门口拗造型的女人,楚留香和姬冰雁看着胡铁花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女人的样子,神色难免呆了一下,有些复杂的看着他将手上的水囊咚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我可是好不容易,和那个商队的人说好了,买了一袋子酒过来,这玩意在沙漠里居然能卖上五两银子一囊。”说着,胡铁花龇牙咧嘴了一番,十分肉痛的样子,可看到那水囊胀鼓鼓的样子,他又变成了一脸高兴。
楚留香和姬冰雁都是一脸复杂的看着胡铁花,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三个人明明一起长大,只有胡铁花留在了七八岁的错觉。
门又是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口的姑娘高高兴兴的又扭过头去,一张妩媚的脸笑容轻佻又暧昧,只要是个男人就能看懂里面勾引的意味,小潘站在门口,脸红了一下,却又很快忽略了他,脚步轻快的拎着个包袱走了过来,“爷,我方才去买了些东西给您带过来,石驼不肯进门,非要陪着骆驼一起,他不能说话又看不见,我去外头陪他一起。”
这时候水虽然还没上,可是肉却已经上来了。肉是可怜兮兮一小盘子腊肉,每个人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比脑袋还打,抗脑袋上能当帽子用,干巴巴白惨惨的囊,冰凉凉的,却比什么都没的吃不知道好上多少。
姬冰雁说了句“等一下”,将当初小二上菜时候特意多要的两张饼并一小半肉干放在一起,试了一下卷不起来,沉默片刻,对小潘说,“你们先将就着吃点这个,渴了就进来要水,这里是补给点,虽然离绿洲不会太远,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你和石驼今晚休息好。”
“哎。谢谢爷”小潘笑眯眯的从姬冰雁的手中接下了饼,转身出了低矮的房门。
三次转身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人,那最后进来的人更是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似乎十分自负美貌的女人将手上的梳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腿一抬,踩在身边的条凳上,完全不肯继续再卖弄自己的美貌了。。
几个还在那边吹嘘的汉子瞬间没了声音,一个个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姑娘看,这时候,门又开了。
轻飘飘的一声吱呀,像是被风沙吹开的样子,女人漫不经心的扭过头,手捏着一粒老板送的花生米往嘴里送,保持这个姿势,看向了来人。
进门的人裹挟着漫卷的黄沙,进了门。
明明大家都是在沙漠之中,这人却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着,白色的衣服被风吹起,甚至有种猎猎作响的错觉,手搭在腰间的一柄长剑上,鬓边两缕长发随风吹起,半掩住冰雪一样白的脸,只露出一双仿佛含着漫天繁星的眼睛。
那女人手上的花生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