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王巧珍走后,王云芝再发起愁来的时候她就劝她安心。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这事咱别跟着操心。”
王云芝当时没会过意来,直到这一年除夕,她第一次看到方远,才明白梁佩君的意思。
她到的时候是十二月下旬,跟厂里请了两个月的假,梁佩君留了她在过年,沈国忠在年前几天也来了,加还在休养的沈刚,一家子算是在这边聚齐了。
往年喊王巧珍过来过年,她总是不肯,今年姑姑姑父一家都在,倒没那么拘谨了,年三十早上就来了贺家。
她来了,半上午方远就开车找到了贺家来,王云芝这是第一回看到方远,穿一身军装,那一身气势王云芝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挺有压迫力的。
方远过来跟众人打了声招呼,还问了问沈刚身体恢复情况,跟王巧珍说了会儿话,说部队里发了东西,他想给她送家里去的,没人才找到这边。
也不管王巧珍肯不肯收他的东西,直接从后备箱搬了下来送到了贺家堂屋里放好。
当着这许多人,王巧珍脸烧得通红,他看着她微微笑着,说:“新年快乐,我得在部队里过年,明天来看你。”
说着跟贺家人打了声招呼走了,还不知道梁佩君边上那俩个是王巧珍的姑姑姑父,误打误撞,也算是见了半家长。
等人走了,王云芝问这人是谁,才晓得就是自家侄女儿那个“对象”,见刚才跟沈刚说了话,这一问,还是个团长,是沈刚顶头上司。
王巧珍沮丧得都不知道还要辩解什么了,她也没法子辩解,她和方远这样子,谁信她的话,她自己都不信了。
沈瑶看得好笑,在王巧珍脸快冒烟的当口把西瓜和橙橙塞给了她,让她帮忙领着在院子里转一转。
正月里,方远大大方方提着礼物来贺家拜年,王巧珍没辙了,给他介绍沈国忠和王云芝,她除夕夜被自家姑姑逮着问了半小时。
正常情况下,叫叔叔阿姨才是常理,可方远这厮张口就是姑姑姑父,贺时和沈瑶忍笑忍得不行,王巧珍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沈国忠和王云芝是正月初三回的江市,沈刚也回了部队。
1978年算是喜庆的一年,王巧珍和方远算是半明朗化了,尽管王巧珍没点头,但是身边人似乎都认可了这一对儿,也都祝福和看好。
而贺真在三月份也带了对象回来,男方大她三岁,叫谢新民,在民政部门上班,长得一表人才,对贺真也很是上心。
五月份,贺真点头同意了见家长,谢新民家也是的,父母也都是体制内的,虽不如贺安民显赫,但也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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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定了八月的婚期,贺真原就和沈瑶学过刺绣和裁衣,嫁衣也没从外边买,而是从五月开始就自己着手做嫁衣,款式不出挑,但是裁剪上很是花了些心思。
贺安民和梁佩君着手给贺真备嫁妆,沈瑶和贺时作为哥哥和嫂子,自然也得为贺真添一份妆。
东井胡同这座宅子的倒座房全叫贺时改成了她的库房,里边有这些年贺时捡漏来的东西,也有沈瑶前世的旧物,沈瑶在里边看了一圈,自己曾经的东西她没舍得动,这些旧物是她如今和前世唯一的牵绊,无关价值,只是意义不一样,最后选了贺时黑市淘换来的一套宋代的首饰,并沈瑶耗时月余绣的一幅双面绣仕女图给贺真添妆。
另外买了一台电视机一套沙发,因贺真对象单位有分房子,所以小夫妻俩婚后并不用跟老人一起住,家电家具做陪嫁最是实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