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念头才想到一半,就将对面的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灵气运转递过来,到了近处,“啪”一下糊在方柏坤脸上,白皙的面容上顿时多了一道红印。
徒弟被人当众打脸羞辱,作为师父的也颜面无存,郎重锦大怒,大乘期的威压尽数朝着女子倾泻而出,就连瑞瀚宗众人都受到了余波的侵袭,那名女子依旧面色平静,没有一点变化:“我来体婉娘送休书,她即便是死了,也不愿意以你妻子的名义死去。”
方柏坤唇齿动了动,没有出声,他拿起宣纸,上面字迹虽然陌生,字字句句却都是熟悉的口吻。婉娘亦熟读诗书,当初在一起也曾红袖添香赌书泼茶,然而当时赞叹的才华,化作现在的休书,依旧字字如刀,写满了失望憎恨与一刀两断的决绝。
他有些怅惘,宁素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却觉得可笑至极,为了修仙可以果断的下手杀死妻子,却又做出这番没有放下的姿态,着实令人作呕。她实在不想再看见这一幕,指尖微动,方柏坤脸色大变,捂住了心口,冷汗落下,疼得几乎蜷缩起身体。
“你做了什么!”郎重锦厉声喝道,旁边的童子扶住了方柏坤,也对着宁素怒目而视。
女子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只不过是收一点利息,无情无义之人,居然也会有心。”
伴随着这句话,方柏坤只觉得心脏处被什么东西刺破一样剧痛,他险些昏过去,却咬牙坚持,吞下一颗丹药支撑着没有倒下。
郎重锦再也忍不下去,拔出长剑,朝着对方砍去,剑锋停留在她头上三寸的位置,一片薄冰挡住了他,长剑不断变换角度攻击,剑气纵横,甚至将山门前的台阶划得乱七八糟,却始终无法突破女子身边的防御。
宁素没有出手,她任由郎重锦攻击自己,每一击都落在她眼中,防御的冰片上承受的威力和被波及的台阶损伤都被神识探查得清清楚楚。
无数数据在她脑海中浮现,黑白两色的眼眸有银光闪过,这样单方面的防守一段时间后,分析结果出现。郎重锦再次进攻时,剑锋依旧被薄冰挡下,紧接着,一道冰棱从不思议地角度袭来,正巧从回势不及的破绽处进入,郎重锦急急后退,依旧被划伤一道口子。
他冷冷地提剑看着宁素:“你是大乘期?”
宁素没有回答,只是再次动了动手指,郎重锦感受到了与方柏坤同样的痛楚,有什么刺入心脏一样,他比徒弟经验丰富,察觉到之后,用灵气封住穴道,又一点点使用灵气探索,将混入他血液中的那一小颗水珠逼出体外。
被面色不善的瑞瀚宗修士盯着的宁素面不改色,甚至还在他们面前,让那颗水珠变成了尖针状。
“只是一根针就受不了了,婉娘可以被长剑刺中的。”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方才的攻击是怎么回事了,冰棱割破皮肤的时候,水珠就顺着血液融入身体,她能操控着这颗水珠在他们的身体中攻击,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你是魔修?”姗姗来迟的瑞瀚宗掌门挡在几人面前,“阁下是要与我瑞瀚宗为敌吗?”
“不。”女子出乎意料地摇摇头,却不是因为畏惧,“瑞瀚宗,也不算什么。”
她看着狼狈的方柏坤和郎重锦,退后一步:“你们身负血债,却可以安心修道,这样的事情,当然不应该存在。
我不是制裁者,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我只是为婉娘讨要利息,真正的报复,不是由我来动手。
那颗针,会永永远远留在你的心脏中,提醒你做过什么。除非你舍弃这个皮囊,否则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