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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够了
陆榆所面对的完全不是什么正常十六岁的青春烦恼,他被颠覆自己一直以来价值观的超自然现象所困,并且求助无门。

    那两人离开后,陆榆一个人黑着灯窝在同一张沙发里发呆。最后,他的理智崩溃了。

    他站起来走向厨房,打开顶灯,白晃晃的灯光刺得他有短暂的眩晕。循着记忆找到一把菜刀,又在操作台上发现一兜苹果,他随手拿了个苹果一切两半,看着两半苹果在案板上随着惯性微微摇晃。

    屋内弥漫着果香,陆榆看着那两半苹果晃动许久重归静止,突然毫无预兆地把手里的刀柄一转,用那把锋利的德国刀具在自己左手手腕上轻轻划了一道。

    他没用力。若是硬要比较,这种疼痛跟他死之前所经历的来说太过轻微。那把菜刀尽管轻薄却锋利无比,血珠迅速从他白皙的手腕上渗出来,陆榆突然狠狠倒抽了一口气。

    他将刀随手掼在案板上,冲进客厅翻箱倒柜找出碘伏和纱布,感激了一秒自己在家里常备外伤处理药品的好习惯,然后抓着这堆东西进了卫生间。将手垂在淋浴喷头下面,单手扭开碘伏盖子像不要钱一样尽数往伤口上倒。一瓶药水没几下被他倒了个干净,手腕上的伤口刺痛灼热,痛感比割破皮肤时剧烈数倍。

    深褐色的药水在浴室瓷砖上蔓延开来,留下大片大片的痕迹。他坐在马桶盖子上大口喘息,随手从旁边拿过纱布块,按在手腕的伤处上。

    他不敢赌,即使这是梦境也不敢赌。死亡的经历使陆榆无比珍惜“活着”这件事的实感,久违的中学、久违的朋友、还有这真实传到大脑皮层的痛楚,这些都让他在心底某处有着罪恶的雀跃感。

    喘匀了气,他抬起手来。创口细长,边缘整齐,但却深深地割入了皮肉。第一块纱布已经透出一条鲜红的血色,他从盒子里取了块新的换上,拎着纱布盒走回了沙发边,顺手打开电视机。

    中央一台播放着新闻联播,西南部一个地区发生山体垮塌。电视机里的外景记者担忧但不失客观地报道着目前的救援进度。电视机的光在昏暗的室内不停闪动,陆榆想了很多。

    他想起许雁华,想起最疼爱他的姥姥,想起其他的亲人和偶有联系的父亲,想起自己半路夭折的梦想,想起程憬。

    他觉得够了。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现在在这里,又为什么要一昧的思考它的真实和虚幻呢

    他可以好好的把这辈子过完,弥补曾经的那些遗憾,让自己免于失败与痛苦。他可以好好孝顺姥姥和许雁华,为自己上辈子那些不懂事的意气用事给她们带来的痛苦赎罪。

    他也不会再遇见程憬,不会一直困顿在程憬留给他的余恨中。

    他还想考上他曾经梦想的a大文学系,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卑鄙地想要改变命运。

    自那天后,他开始像个真正的高中生一样按部就班地准备高考。上辈子没有经历过高考的他对此格外谨慎,全身心地投入进去重学自己已经遗忘十数年的知识,反倒觉得快乐充实。许雁华见他成绩逐日上升,也渐渐收敛了对他的不满,家庭的气氛比起曾经,已经缓和了许多了。

    陆榆垂眼看着手腕上已经淡了些许的疤痕,两年的时间,这条疤逐渐愈合、脱痂、生出新肉、褪去新伤特有的红痕。他放下空调遥控器,轻轻摩挲那道细长的疤。

    上辈子,他在从a国的大学肄业后一蹶不振,抱着些不负责任的想法跑去b国学了金融。毕业后顺水推舟就职于b国一所金融分析所内,每天西装革履与人应酬,身体和精神都透支到了极点。彼时他饱受从事不喜欢事业的折磨,等到他意识到,像他这样的人,只有从事自己真正喜爱的事业才能获得快乐与救赎时,他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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