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现在他都不必再为居住条件烦心。这也算是开门红了,他想。新的大学生活说不定比他想象的还要更令人期待一些。
这么想着,陆榆随手挽起袖子准备开始收拾行李。
他一进来就发现,靠门左手这张床位已经被人占据了。上铺铺着深灰色床品,被子没叠,草率地铺在床上。床下的电脑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散乱地放着几张a4纸和几支笔,纸上凌乱地写着许多算式。旁边的小书架上斜着几本书,他远远看了看,大概是编程类的教科书,想来这个室友应该也是个预备码农。
陆榆上辈子的工作偶有需要和程序员接触的部分,在他的刻板印象里,码农往往性格内向沉默、思维方式偏向理工类的直白单纯,大部分人喜爱二次元文化和网络游戏。简单来说,就是非常好接触,甚至可能不用接触。
尽管骨子里是个矫情的死文青,但陆榆却往往能更快地和理工生成为朋友。对面两张床都还空着,他没多犹豫就把自己的箱子推到了码农室友旁边空着的那张床旁比起两个不确定因素,他还是选择离这个已知条件近一点。
反正a大计算机系那么多人,他总不能倒霉到跟程憬一屋吧。而且按理说,他的室友应该都是同专业的,再再不济,也得是个同年级的。
选定了床位,他回身拉上窗帘,屋里一下笼罩了一层暖色的柔光。陆榆从箱子侧面掏出两块方方正正的白净毛巾,想起收拾行李时,姥姥围在旁边一会儿给他塞一样东西的样子,忍不住温柔地笑了笑。
他跟老人家费劲口舌解释半天从b市回家只要坐不到一小时的高铁,比他从自己家去中学还快,他抬脚就能回来。老人迟疑半天,最后妥协了,只掏出两块小毛巾装在塑料袋里给他塞在箱子边,让他到了学校用来打扫卫生。
最后,他收下了抹布,并再三向老人保证第一周的周末就回家探望她。
由于父母工作繁忙,陆榆从小就是姥姥带大的。这位老人丝毫不掩饰在几个小辈儿中对陆榆的偏爱,还因此常常被陆榆的表亲们揶揄她偏心。每到这时候,老人就耍赖一般回答“诶,我就是看我们小榆最好。”
陆榆总是不好意思,怕得罪表亲们。但大家也就一笑而过,过后还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
陆榆顺手摸了一把桌面,摸出一手的灰,顿时浑身难受,拿着抹布进了厕所。他仔仔细细擦完书桌和书架,又把他能看到的每一个床柱和椅子腿都反复擦了两遍,抹布涮了十几次,已经黑得洗不出来了。
正当他坐在椅子上想喘口气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床垫没擦。于是他换了第二块崭新的抹布爬上上铺,又反反复复擦那张床垫子。
陆榆其实体质偏弱。两辈子都不爱运动,身体底子又差,总有些个不轻不重的小毛病。
所谓不轻不重,就是没严重到需要进医院,但却是每天给他的生活带来折磨。乍一说名字,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办公室疾病,想治也不好治。他重生后,本着成年人该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的想法,跟自己维持一种最低限度的“不作死”状态。现在连着几小时在日头下奔波,又整个搞了一通大扫除,累得也有点喘,坐在擦好的床垫上休息。他下意识地想靠在墙上放松一下,身子却突然僵在半空。他一点一点地转过去,盯着自己背后的墙壁,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经验表明,这墙肯定不太干净,他余光扫视到右上方墙角的积灰和一小团蜘蛛网,感觉浑身寒毛直竖。
强迫自己忽略可能潜伏在某处的毛茸茸小室友,陆榆把注意力转回面前的墙壁上。这些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