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夫人哼了声,“你就是个实心眼,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自己身上揽。要论对不起,也是九王对不起他阿兄,与你什么相干先帝到底是高估你的能耐,还是有意在拖累你他知道你和九王的关系,才把这个烂摊子交到你手上,无非是利用你们之间的感情来牵制九王。你着了他的道,一辈子就要交代在他们父子手上。我问你,你和九王如今怎么样他的心可还在你身上”见弥生不言声,又道,“百年在位,你虽是太后,可这种尊崇不要也罢。阿娘是过来人,知道里头的苦处。活不成男人就活孩子,你眼下两手空空,拿什么安身立命依我说,不如将九王推上帝位。鲜卑人和咱们祁人不同,弟继兄妻是寻常事。若是他真心待你,封你为后,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弥生对她母亲的论调感到惊讶,真要如她说的这么简单,想来也是美满的。可惜当的是祁人的家,他继位之后还有个元妃眼巴巴的在等着。轮不到她当皇后不说,也害得王宓葬送青春,连改嫁都不能够。
她乏累极了,歪在胡榻上摇头,“阿娘别说那些了,越听我越难受。他说将虎符交由太皇太后发落,等朝局稳定下来就带我走的。”
沛夫人低呼,“私奔不成”
这话反而叫她安下心来,九王有鸿鹄之志,会撂下这大好河山才怪。现在是求安抚弥生,看来离夺位也不甚远了。
“你们的事能传到你阿耶耳朵里,王家势必也早已听说了。这阵子两家明里暗里较量得不少,看来干戈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你大兄正查这话的来源,查到了必定上书圣人严办。不过我倒觉得这件事不算坏,既然闹得人尽皆知,往后也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了。”沛夫人拢着暖兜怡然笑起来,抬眼看看这长信宫,啧地一声,“地方是不错,就是太冷清了。我瞧来瞧去还是正阳宫好,承天接地,有人气儿。”
母亲话里的意思她也知道,不过不愿继续说下去,伺机打了岔道,“阿娘去看过佛生么她这几天要生了吧”
沛夫人原本不太上心,见她眼巴巴的样子知道她要说什么,无奈道,“我回头出宫去瞧瞧她,总算她叫我一声家家,这会子是她艰难的时候,不帮上一把,你阿耶面前也说不过去。只是听说十一王不成了,已经在捱日子,不知能不能见到孩子出世。若是走得凑巧,红白喜事不好放在一块儿办,满月酒得摆在太尉府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