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她说的,她是一个大明星,年少成名,美貌有钱,而他只是一个孤儿,一无所有,甚至还比她小了三四岁,从哪儿哪儿看都不过是一段闹剧般的荒诞相遇而已,他居然能想这么多。
真是在白日做梦。
他擦干身体,换了衣服,出了浴室,随手从门口抽出一张报纸,就向床边走了过去。
林落正裹在他的外套里,缩在墙角,一脸视死如归地看着墙上那只蜘蛛。
季迟安没仔细看的时候,都没有发现那只蜘蛛,那只蜘蛛大概,也许,可能有三分之一个指甲盖儿那么大,就把林落吓成了这样,还真的是很娇气,一看就是从来没吃过苦的样子。
季迟安走过去,一只手盖着报纸,一只手撑着床,身子前倾“啪”地一声拍了过去,一击即中,将报纸捏成一团,稳稳地投进纸篓,刚准备起身,脚下的拖鞋因为沾了水,有些滑,只是踉跄了那么一下,他整个身子一下失去重心向前栽了过去。
而他栽的方向正正好是林落蜷缩着的地方。
她看着他倒了下来,然后眨巴眨巴眼,纹丝不动。
甚至还有些小期待。
但是季迟安的八块腹肌不是白练的,他虽然倒了下去,手臂却稳稳地撑在了林落两侧,腰也绷着,保持了最安全的距离,然而两个人的脸却近在咫尺,呼吸交融,落在彼此的脸上,有些暧昧。
林落就那样看着他,神色坦然,睫毛一扇一扇,似乎什么坏心思都没憋。
干净明亮,却看得季迟安的耳垂微微红了红,那道不那么显眼的疤痕就有些明显,林落伸出手指轻轻抚了上去,她的指尖有些凉,柔声问道“疼吗”
季迟安像触电一样立马直起了身子,沉着脸色走到了沙发边盖着被子躺下了,伸手关掉灯,淡淡说道“睡觉。”
昏黄的灯光骤然消失,窗外的闪电就愈发触目惊心,屋内突然变得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吸声便显得明显。
一声一声,谁也不安稳。
林落突然幽幽开了口“我能冒昧问一下你的耳朵是怎么回事吗”
季迟安沉默了一会儿“五岁那年,出了车祸,我父母去世了,我的右耳也受损了。”
都是五岁,都是车祸,大概是那个时空汲取了这个时空的一切吧。
可是无论他是坐拥一切,还是一无所有,林落都坚信他就是她的季迟安。
她又柔声问道“你难过吗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季迟安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挠了一下,辛苦吗,他不知道,因为他没有时间去想辛不辛苦,光是好好的活下来就已经用光了他的精力。
雷声轰鸣,盖住了他的回答。
林落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过了很久很久,季迟安才听见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平稳。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别人睡在一个房间过了,闻着空气里属于女孩子的甜腻香味他怎么也睡不着,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闪电的光亮是不是映出窗外群魔乱舞的树枝倒影。
他在想林落究竟是为什么偏偏就对他另眼相待,这里面是有什么缘故。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却突然听到床边传来轻声的咳嗽,持续不断,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他试探地叫了声“林落”,没有反应。
他直起身子,打开了灯,看见床上角落蜷起小小一团,拧着眉,眼角有些湿漉漉的。
她是做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