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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巅峰高度


    对于这个,云飞镜坦率承认“舅舅没猜错,这件事只是个引子,我确实是想帮那些遇到校园暴力的孩子,只是先用这件事熟悉熟悉。”

    程涟舟没有直接评价这件事的好坏。

    他只是问云飞镜“在大众之间,有一些慈善基金是耳熟能详的。比如说艾滋病的慈善、兔唇儿的慈善、免费午餐的慈善……”

    “但校园暴力的慈善和公益不但大家不知道,甚至连做的人都微乎其微,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云飞镜沉默了。

    “因为我举的那几个例子,帮助的方法都是切实的,援助的结束也是有明确界限的。

    像是艾滋病人,我们就给他发药物,做做心理关怀;如果是兔唇儿,我们给他做个手术;免费午餐更简单,我们让他能吃顿有营养的午饭……”

    “但是校园暴力呢?处理它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您知道为什么吗?”

    云飞镜叹了口气。

    她知道程涟舟的意思,她也知道校园暴力的援助究竟难在哪里。

    她当初身陷泥淖,怎么可能只是傻站着挨打,不考虑一下解决的手段。

    “因为双方都是未成年人,因为心理伤害难以界定,就连身体伤害都……”

    云飞镜调整了一下坐姿,端起热茶杯来喝了一大口。

    校园暴力的问题之一,在于双方都是未成年人。

    未成年,因为没有明确的判断能力,也没有清晰的后果意识,大多数人作恶都是从众行事,甚至不会知道自己造成了怎样的危害。

    ——即使见血。

    他们会想,大家都这么做了,我也只不过是和大家一样而已。

    他们会觉得,旁边的那个谁踹了三脚,我也只是打了一拳罢了。

    甚至他们会认为,之前把他的书包扔进垃圾桶,他翻书包的样子还挺滑稽,全班同学都笑了,好玩。

    ——施暴者无声地受到默许、承认甚至鼓励。

    这些施暴者哪怕长大了,回想起当初的旧事,也完全不能体会到给受害者带来的伤害。

    他们天然就有一层“我昔日年少无知,毕竟小嘛,不懂事”的保护膜。

    这让他们甚至不会有一点愧疚心。

    云飞镜当初被打出脑震荡后,是去查过法条的。

    然而没有用,这帮不了她。

    故意伤害罪成立与否的界定,在于是不是轻伤。

    法律上的轻伤和正常人眼中的轻伤是不一样的。

    皮肤缺损到需要植皮的,是轻伤;至少骨折两个趾节的,是轻伤;视力下降到07以下的,是轻伤;头皮撕脱伤面积达二十平方厘米的,是轻伤。

    至于云飞镜那个轻微脑震荡……哪怕是发生在成年人身上,最多也就是拘留十五天而已。

    像陆纵是个未成年人,即使云飞镜跑到警察局把他告了,那也照样是不痛不痒。

    被撕毁的书什么都不算,被扔进洗拖把水池的书包什么都不算,打在身上的一拳一脚什么都不算,全校人冷淡漠视的眼光,一个明知诬陷也不澄清的“小偷”名声,也什么都不算。

    即使被欺凌者会因为这些欺凌深夜梦魇,即使十几年后想起那段经历仍会泣不成声,即使绝望到站在高楼天台一跃而下……世上也没有那笔公道能讨。

    正因如此,云飞镜从二楼半跳下的时候,才会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右手。

    先区考再转学是云飞镜当时唯一的出路。

    学转不成,她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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