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他是长辈,又是云婉的亲生哥哥,现在更是云飞镜的监护人,对这件事有着完全的决策权。
但为了云飞镜心里更好过,他和云笛都愿意等久一些。
直到感觉云飞镜已经习惯了云家的环境,对她的亲人也没有排斥,云笙才把这件事和她说了说。
对云笙而言,云飞镜不仅仅是小妹的女儿。
他自己没有孩子,碍于妻子的体质,也大概率不会再有亲生儿女。
让云笙看来,云飞镜虽然叫他“舅舅”,但在云笙心里,实在是和他的亲生女儿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所以他虽然早就请人看好了几个良辰吉日,却等到觉得云飞镜能接受了,才挑选了一个最近的日期。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他也给了云飞镜选择。
于是现在,是云飞镜经过思考,自己拨打出了那个电话。
云婉的骨灰改到云家安葬的事,可以不告诉周靖,却不能不通知周海楼。
那毕竟是她血脉相连的亲生儿子。
云笙尊重她的意见,告诉云飞镜这件事他可以代为告知。但经过考虑,云飞镜还是觉得,在这件事上,她要亲自告诉周海楼。
至少在母亲在天之灵的面前,她和周海楼之间不要有争吵,也不要有僵持。
电话响了两三声才被接通,周海楼的声音听起来恹恹的“喂”
“是我。”云飞镜淡淡地说。
电话对面的周海楼当即就是一个激灵“云飞妹妹”
云飞镜被这个称呼叫得胳膊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从前也被人叫过“小妹妹”,但周海楼把这个称呼和宋娇娇联系得太紧密的,云飞镜听到后,条件反射性地就有点泛恶心。
但这一回,云飞镜没有否认“有件事要告诉你。”
周海楼当即紧张而殷勤地跟上“什么事有什么是我能帮你做的吗你尽管说。”
云飞镜想了想,格外破例问了一句“你的手好了吗石膏拆了吗”
周海楼闻言,当即露出了一脸受宠若惊的神色。他声音甚至都有点结巴,听起来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好了,都好了,石膏早就拆了”
“拆了就好,我不想她看了难过。”云飞镜淡淡地说。
“周六是个合适的日子,我会和大舅二舅一起,把妈妈的骨灰盒迁到云家的祖坟。”云飞镜平静地问周海楼,“你要来吗”
“”
周海楼呼吸一窒,手机另一头传来一声低低的痛呼,听起来像是惊慌之下咬了舌头。
果不其然,他再开口时,声音听起来就有些含糊。
“妈妈的骨灰盒”
云飞镜有点诧异“周先生没有告诉你吗妈妈已经离开四年了。”
“有的,他,他和我提过。”周海楼慌乱地应了一声,“我会去的,我一定会到,绝不会缺席你”
像是想到了什么期冀已久的事情,周海楼的语气一下轻了很多“你打电话过来,是原谅我了吗”
“坦白地说,并没有。所以还是希望以后能像陌生人。”
云飞镜冷淡地给出了回复“但在周六那天,在妈妈面前,我们还是和睦一点。”
周海楼满口答应。
消息既然通知到了,云飞镜就像挂断电话。没想到周海楼好像早有预感,匆匆叫停了云飞镜。
“等等”他提高了声音,随即又感觉自己这一次音调太大,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虚,连语气都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