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跟我走”
“等等”周海楼厉声喝住他,“你放手,先别拽着我你就在这里跟我说清楚,我爸他怎么了”
周海楼突然发觉,自己的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干得起了皮,口腔上颚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嗓子更是缺水到要烧起来。顶着这一瞬间产生的所有不适,周海楼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他又生我气,要找我的茬,是不是”
周海楼等着华秘书苦笑,等着对方在自己父子之间打圆场,等着他眉梢露出一段吃夹板气的躁意。
虽然很对不起华秘书,但周海楼此刻迫不及待地想听那句熟悉的“大少啊,你别让我难做”
然而华秘书只是无声地看着周海楼。
他眼神里含着涌动的悲悯。
周海楼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华秘书伸出手,这一次,他准确地抓住了周海楼的手腕。
“别再闹脾气了,大少。”华秘书声音很轻,然而每个字都像是灌了铅一样,连标点符号都沉下去,一颗一颗地砸着周海楼的脚面。
“周总病了,马上就要开刀,手术时间在星期三,已经安排好了。”
周海楼咽了口口水,他干巴巴地问“什么手术,割阑尾吗”
在这种气氛下,周海楼说出的话让他像一个笑话。
他真希望他能立刻变成一个笑话。
然而华秘书依旧残忍地摇头“手术要开颅是恶性肿瘤。”
“大少,您真的应该长大点了,现在,已经不能再放纵您胡闹了。您不立起来的话,没人能帮您。”
周海楼的呼吸窒住了一瞬,他一直自诩混世魔王,然而此刻却不免感到畏缩“可是可是我还什么都不会。”
华秘书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周海楼看懂了华秘书的眼神。
对方眼里写满了“对,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
“”
周海楼又想起那间筒子楼里的破烂小屋,回忆起给云婉迁坟时最低等的那个窄小的公墓。
云飞镜上初中的时候,已经可以独自料理母亲的后事。
而现在,周靖还活着,华秘书还在身边帮衬着,他甚至连去看自己父亲的勇气都没有,更难以想象自己该怎么接住那副沉甸甸的担子。
他比起自己的妹妹来,确实是差远了。